長孫燾把風先生已經擬好的名單過了一遍,沉默了許久,才道:“沒想到,你竟然悄悄留了這一手。” 是的,昨夜他還在為大秦痛失這些小吏而心痛,煩心該去哪找如此合適的釘子迅速填補這些空缺。 直到今日他才發現,這老頭早有準備,如今各部官員雖然會忙一陣子,但不至於運作不了。 風先生輕聲笑了:“淇王以為臣這十數年都在做什麼?每日教導學生治國之策,經世之學,很多想法早已在不知不覺成熟。” “臣迴歸朝堂之後,便將那些策略不動聲色地用下去,臣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 長孫燾如釋重負:“你這老狐狸,昨日還說沒辦法,今日就給了本王如此大的驚喜。” 風先生道:“雖然都是自己人,但也不該什麼話都說,那多沒意思。” 長孫燾指著名單問他:“這些人你確定可行?” 風先生道:“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臣親自挑選出來的,有些是我的學生,有些與我素昧平生,但他們都是萬中無一的可造之材。” “十數年前,殿下把青鳥和金鴣送到臣身邊時,告訴臣治國先治吏,於是才有了後來的薈英書院,這些年,臣一直致力於培養可用之人。” “臣雖不保證薈英書院的所有學生都會成為棟樑,但臣可以向殿下保證,這一批人都可堪大用,因為他是臣這十數年積累下來的財富。” “臣一直等著,等奉您為主那一日……而這些人,就是臣獻上的誠意。只不過他們被提起拿出來而已。” 長孫燾親自給風先生倒了杯茶遞過去,道:“本王很慶幸,十數年前留住了先生。” 風先生笑了:“臣也很慶幸,二十年前,向惠帝建議把殿下送到了陸驍那裡。” 長孫燾眸色微驚:“原來本王那些年挨的揍,都是先生害的。” 風先生道:“當時殿下真的是貓厭狗嫌,除了陸驍,臣想不到誰能治得住你。” 長孫燾笑著把話題拉回來,道:“這些人的詳細資訊,整理給本王一份,本王也要把把關。” 風先生東翻西撿,很快就遞給長孫燾一摞厚厚的公文,道:“昨夜都備好了,王爺請看。” 四下都是自己人,長孫燾說話也沒有顧忌,他邊翻邊把“群國譜”一事說了出來。 風先生默默地聽著,半響他一針見血地問道:“殿下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些人在十數年前,甚至更久已經埋下。” “那麼先帝在位時期,為何並不活躍,反而到了這個時候,才頻頻出來搞事情,這一定有一個契機。” 長孫燾眸色驟凝:“先生,你的意思是,這些人的出現,需要特定的時機?” 風先生道:“正是如此。臣年長殿下許多歲,經歷了惠帝與嘉佑帝,對於本朝的瞭解,或許比殿下還要多一些。” “殿下,臣認為就算有人仿製了《群國譜》,那人也應該是大秦人,又或者說,那人在大秦生活了許多年。” “因為如果是異國人士,他那些年在大秦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必然早已引人注目了。” “從我們所接觸到的年歲來看,無論是吳提、屠蘇、謝韞還是日和,他們的年歲都不是很大。” “如果以吳提為年紀最大者,從這點我們可以假設,這些棋子是約莫二十幾年前佈下的。” “但這二十幾年來,除了去年在平城出現那夥神秘人以外,大秦一直都很太平,然而不知怎的,棋子就在這一段時間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 “臣大膽猜測,幕後主使之前一直隱藏身份,蟄伏於大秦境內,因為遇到一個契機,導致無人會注意到他,所以他才能在這個時候大展拳腳。” 長孫燾闔上公文,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先滌去雜念,把風先生說的話和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一個模糊的輪廓漸漸形成。 平城,契機,二十幾年…… 一連串的線索,串聯起整件事情。 長孫燾倏然睜眼:“先生,本王有頭緒了!” 風先生左顧右盼一眼,壓低聲音問道:“殿下有頭緒了?” 長孫燾道:“本王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 風先生疑惑道:“殿下,你請說。” 長孫燾聲音冰涼:“平城瘟疫剛剛爆發之時,淇州知州顧含璋一家慘遭滅口,僅餘顧大人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