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帝的肝,已經在噴火了,但他是個仁慈的君主,也是個和藹的君主,是不會當眾與自己的弟弟計較的,要寬容大度才能顯示出他胸襟的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最後,嘉佑帝做了個手勢,衛殊立即就退到了一邊。 “昭華,淇王妃並不是全然無錯,分明沒有一身好本領,還不知輕重地提出比試,你要好好管管她的性子才是!” 長孫燾為虞清歡拭去硬擠出來的淚水,接著道:“皇兄,臣弟覺得這怪不得王妃,說來說去,還是怪這考生沒帶腦子,王妃生於書香門第,就算會些武藝,也不可能和一個高手相提並論,但他從一開始,就完全沒給王妃留活路,他才是不知輕重不分尊卑!” 得!天下最尊貴的兩兄弟槓上了。 在場的人把頭深深垂下,權當自己什麼都沒聽見,沒看見,一個個成了聾子,成了啞巴。 虞謙目光一閃,開口道:“陛下,依臣看,還是先讓王妃回去吧。今日恩科武舉這種大日子,王妃一個女流之輩在這裡不合適,淇王心疼王妃,必定也捨不得受了驚的王妃繼續留在這裡。” 虞清歡在心裡畫了虞謙的肖像,已經往上頭潑了一大盆糞,這虞老狗,表面上是為她這個孫女開脫,實際上卻不動聲色地遞給了長孫燾一雙三寸金蓮,這不是暗指長孫燾寵妃無度把國家大事當成兒戲麼? 虞清歡擦了擦眼角,一副受教了的樣子:“祖父說得極是,若是祖父能早些提醒我,我也不至於鬧出這樣的事情,掃了陛下和眾位大人的雅興。” 言下之意就是,你個老狗,有屁不早早放,留著當什麼馬後炮? 虞謙語結,望著她唇角挑起。 長孫燾起身,拱手道:“皇兄,臣弟有傷在身,實在不宜吹風,臣弟先行回去了。” 說完,長孫燾給虞清歡使了個眼色,虞清歡馬上來攙扶他,二人也不等嘉佑帝點頭,就此離去。 眾大臣你看我我看你,眼觀鼻鼻觀心,面色都有些精彩。 嘉佑帝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看不出喜怒,袖底的手卻慢慢握緊,虞謙捋須笑了。 馬車上,虞清歡奇怪地道:“我有些想不通衛殊的做法,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帶著很深的目的接近今上,但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呢?難道他不怕被今上發現,連鍋端了麼?為什麼他要做這種自投羅網的事情?真是奇怪。” 她一口氣問了這麼多為什麼,但長孫燾沉默,沒有搭話。 虞清歡又問了一句:“淇王,你有什麼看法?” 依舊是死一般的沉默。 “淇王?”虞清歡的手,在長孫燾的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事情麼?” 長孫燾垂眼,一動也不動。 虞清歡皺了皺眉,不明白長孫燾好端端的抽什麼風,但他正在生氣,虞清歡完全可以肯定。 虞清歡抱著手,把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捋了一遍,她一直小心翼翼,沒發現什麼時候得罪了長孫燾啊!難道長孫燾在氣她拔了後花園的菊花晾乾泡茶? 不對不對,幾朵菊花而已,長孫燾沒那麼膚淺,難道——他是因為方才自己去挑戰衛殊一事而氣惱? 這個猜想,讓虞清歡心頭一動,明明就在擔心自己嘛,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呢?這男人就是彆扭,跟個大姑娘似的,主動出擊這種事情,還是要自己來。 想到這裡,虞清歡坐到長孫燾身邊,緊緊地挨著他,見他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虞清歡雙指捏住他的衣袖,一臉討好地道:“淇王王,你生氣了?” 長孫燾不著痕跡地抽出衣袖,不理她。 虞清歡索性抱住長孫燾的手臂:“淇王王,夫君君,相公公?啊呸!相公……不要氣了好不好?” 長孫燾的眉頭,終於跳了跳。 虞清歡對這個發現很是欣喜,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摟住長孫燾的腰,整個人八爪魚似的粘在長孫燾的身上:“夫君君,你生氣的樣子也好好看。” 長孫燾依舊沒有理會她。 虞清歡認為力度可能還不夠,於是她鑽到長孫燾的懷裡,在他胸口處仰起小腦袋瓜,笑吟吟地看著他:“夫君君?” 長孫燾的目光,慢慢地移到了車頂,就是不看她。 虞清歡覺得這時得姿勢太彆扭,又花了會兒時間換了一個她認為比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