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的三夢書生要登場,虞清歡都迫不及待要見到他,聽楊遷這麼一說,她立即表示:“我要監視你。” 長孫燾也站了起來:“草草也要監視你,別想跑。” “隨意。”楊遷真是受不了這堆煩人的夫妻,當先就走出了客棧。 要不是草草這小傻子醒來之時,稀裡糊塗說了楚姑娘能解決那事的話,他才不管這對狗夫妻呢! 每天盡合起火來欺負他,真是氣死了! 氣死了! 虞清歡牽著長孫燾的手,跟著楊遷來到碼頭,只見楊遷抱著劍站著,臉上帶著傻笑。 順著楊遷的視線看去,碼頭站了一個青衫白底衣裳的男子,他身穿儒服,頭戴綸巾,面板白皙,長相相當俊逸,只一眼便能看出,這是個掉書袋的書生。 然而接下來一幕,讓虞清歡大開眼界。 只見書生對著大河,開始聲情並茂地詠唱起來。 “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滿嘴都是一些悲春傷秋的酸詩,詠到動情之處,他還聲淚俱下,哭得不能自己。 虞清歡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看不下去了。 實在看不下去了! “草草!” “有!” “給我踹!” “得令!” 長孫燾果真衝過去,一腳踹在書生的屁股上。 “啊!”那書生只是發出短促的一聲,人便掉進冰冷的河裡。 他不掙扎,他不叫喚,任由自己這具充滿了悲傷的軀殼,順著河水漂流。 他是浮萍,悽悽慘慘慼戚,沉沉浮浮沉沉的浮萍。 虞清歡也沒想到長孫燾這麼大力,果真把人給踹飛進河裡,登時怔了一下,剛想找根竹蒿把那書生給撈起來,楊遷便瞪了她一眼,縱身一躍,跳進了河中。 這還不算完,真的還沒完。 楊遷是海盜嘛,水性好著呢!三兩下就把書生給救了上來。 只見書生渾身溼透,雙唇凍得青紫,他瑟瑟發抖,就那麼依偎在楊遷的臂彎裡,顫巍巍地道:“楊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我分別整整百載,區區甚是想念,簡直忘穿這片河水,夜不能寐,終於得見楊兄,區區死而無憾了……” 楊遷一手攬著書生的肩,一手握緊書生顫抖的手:“沈辭兄,為兄來晚了,你先別忙著去死,為兄還有很多話未與你說,我們還有很多事沒做,沈辭兄,想想我們以後的路,你要撐住!” 原來這就是三夢!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三夢萬分感動,俊逸的臉因受凍而變得潮紅,但那兩道好看的燕翅眉下,黑黝黝的雙眸清亮如星子。 好一副不勝涼風的嬌羞! 好一副狗與狗的情感交流。 狗的,看不下去了! “草草!” “有!” “把這兩辣眼睛的東西踹進河裡洗洗腦!” “得令!” 長孫燾凶神惡煞地走過去,快速地解開身上的披風,溫柔地蓋到了三夢的身上。 “楊遷,快帶他回客棧,不然會生病的。” “沈辭兄,哥實在太冷了,我們回去。”楊遷扶起三夢,大步流星地走向客棧。 虞清歡衝長孫燾勾勾手指頭:“草草,你過來。” “晏晏,草草來了。” 虞清歡笑眯眯地問他:“為什麼要幫三夢?我不是讓你踹他麼?” “踹了呀!草草踹了呀!”長孫燾委委屈屈地道,“但後面那次草草不敢踹,草草打不過楊遷。” “你還懂得審時度勢,進步了。”虞清歡兇巴巴的臉,登時化為一抹笑意。 個子又小又瘦的她,兇起來真沒什麼說服力,就像發怒的小奶貓一樣,奶兇奶兇的,但是草草就是害怕。 怕她不開心,怕她生氣,更怕她傷心。 “晏晏,草草沒有披風,草草好冷。”長孫燾一張俊臉扭成團,薄削的唇輕輕撇了起來。 虞清歡解下自己的披風遞過去。 長孫燾笑吟吟地接過來繫上,隨即掀開披風,把虞清歡攬進了懷裡。 “夫妻就是同甘苦共進退的人,就算只有一件披風,我們也要共同分享。” 他就像樹,高大健壯,他就像山,沉穩可靠。 虞清歡任自己沉淪在他的溫暖裡,由他摟著走回去。 今天的草草很開心,因為三夢的出現,他心裡充斥著不能言說的快樂。 楊遷有了三夢,就不會和他搶晏晏了,他要對三夢好,讓三夢健健康康地霸佔著楊遷,省得楊遷一天沒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