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電光閃過,丈高的海浪再度打來。 小船僥倖沒有被擊沉,卻被海浪甩得很遠。 幫助船伕劃櫓的眾人,也被甩得撞作一堆。 藍靈靈哪裡見過這樣的架勢,直接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完了,這回死翹翹了。” 司馬玄陌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你就是見識太少,常在海里跑的人,這種程度的風浪根本就是司空見慣的事。” 藍靈靈才不信他胡說八道:“你就一張嘴巴厲害,你什麼也不是!命師不是會觀星象麼?你怎麼沒能預料到會有暴風雨?” 司馬玄陌道:“就算我預料到有暴風雨,那又如何?這前不著岸後不著灘的,難不成我們還能揹著船跑?” 謝韞也有些吃不消,他白著臉問:“表哥,你確定這種程度的海浪是正常的?” 司馬玄陌道:“想當年,老子落草為寇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有三百六十天混跡在海上。” “雖然那時的船比較大,船伕也比較經驗老道,但我相信這次一定沒有問題。” 南宮綏綏邊搖櫓,邊被晃得吐了出來。 她慘白著臉看向司馬玄陌:“滎陽王,您還是免開尊口的好,你這話委實太瘮人了。” 長孫燾望著陸明瑜,沉穩的表情中,透出些許擔憂。 海上,從來不是他的專長。 這是包括前往南疆那次,第二次在海上航行,但還是第一次遇上風暴。 去年的海水倒灌,讓他見識過大海的力量,此刻心裡也泛起濃烈的不安。 而他知曉,其實晏晏很怕水。 陸明瑜似察覺他心中所想,安撫道:“這下,我們算是真正同舟共濟的夫妻了。” 長孫燾不由輕笑,表情也變得輕鬆許多:“同舟共濟被你這麼用,沒什麼毛病。” 陸明瑜道:“若能乘風破浪否極泰來,我想吃/你煮的溫泉蛋。” 藍靈靈白了二人一眼:“你們能不能挑個合適的時辰?” 南宮綏綏看向二人,再看向鮮少會向她表達甜言蜜語的謝韞,不由有些失落。 向來主動的都是她,這個時候別說安撫,就連個溫柔的眼神也沒有。 隨著一聲巨響,船隻竟被浪打得旋轉了幾圈,隨即被拋了出去。 司馬玄陌面色漸漸凝重,他看向長孫燾,目光裡已說明一切:情況危急。 司馬玄陌道:“你們穩住櫓,我上甲板看看!” 長孫燾頷首,看著司馬玄陌在劇烈的搖晃中跌跌撞撞地走出船艙。 瑤娘緊緊地抱著顧念,不停地柔聲安慰。 顧念摟住瑤孃的腰:“孃親,念兒不怕,孃親不用擔心念兒。” 眼看船被拋得越來越高,越來越遠,眾人只平衡身體,卻已是用盡全力。 陸明瑜把小黑的韁繩拋給瑤娘,鄭重叮囑:“若有個萬一,千萬別放開小黑。” 瑤娘認真地點點頭,露出感激的神情。 甲板上,海浪一個個打下來,有的船伕直接被打翻,求生的意志使得他們站了起來,繼續控制船隻。 司馬玄陌踉踉蹌蹌的來到舵手身邊,吩咐道:“判斷出風的方向了嗎?” 舵手頷首:“找到了,只是風浪太大。” 司馬玄陌道:“往風向的左邊打半圈。” 舵手道:“舵太緊了,打不動!” 司馬玄陌伸手用力一拉,宛如千鈞重的舵終於轉動。 司馬玄陌又吩咐船伕:“風暴太大了!快往船艙裡灌水!” 舵手驚道:“王爺,雖然往船艙裡灌水能增加船的重量,使船不至於被風浪吹走,可這也會使得船隻變得笨重,一旦有巨浪打來,這船就翻了。” 司馬玄陌卻顯露出比往日還要沉穩的氣度,他擲地有聲地道:“本王說灌就灌!你瞧見前方的風暴了麼?在你擔心船隻抵不過大浪時,很可能就先被風暴捲走!” 船伕不敢遲疑,不停地往船的最下面一層艙灌入海水。 隨著船隻越來越重,風暴中的船隻也終於平穩了許多。 司馬玄陌甩甩頭髮上的水,就要進入船艙內。 可當電光閃過,竟有一道巨大的黑影向船靠近。 翻滾的波/濤中,那黑影隨著洶/湧的海浪起伏,卻是平穩無比。 待黑影越來越近,司馬玄陌低聲咒罵一句:“該死!” 舵手不明所以:“王爺,那是什麼?” 司馬玄陌抽出腰間的劍:“同行!” “同行?” 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