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火光熹微。 老者緩緩戴上帽子,又將容顏遮住。 陸明邕張了張口,可老者卻身形一閃,整個人消失在了他面前。 阿琨睜開眼睛,卻見手中的餅已經沒了,他很是詫異:“主子,這是怎麼回事?我不過打個盹的時間,怎麼吃的就沒了?” 陸明邕把自己烤的餅遞過去:“把它吃了,吃完我們繼續趕路。” 阿琨疑惑不解:“主子,您臉色不對勁,可是出了什麼事?” 陸明邕垂下眼瞼:“並未,我只是擔心歸雁城的狀況,所以想早些過去看看。” 阿琨看了看陸明邕,從小一塊兒長大,他知道主子一定瞞了事,但既然主子不說,他也不會多嘴過問。 自從楚神醫離開之後,本就惜字如金的陸明邕變得越發沉默。 他不是那麼容易相信別人的人,但從直覺上來說,他卻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駁。 生辰八字、輕塵大師的失蹤、風先生被下蠱一事都有了解釋,但他還未來得及問表嫂中蠱之事,楚神醫便沒了蹤影。 表嫂被下蠱,是否是命師想要透過控制表嫂,從而達到控制表哥的目的呢? 其實還有許多細節之外說不通,比如說楚神醫與命師假死一事,既然剛開始做的事情是正確的,為何他們要假死呢? 然而這些,都等著他一一去查證。 眼下便是歸雁城的情況最為重要。 如果真如楚神醫所說,命師需要這現成的十數萬人性命,那麼在命師尚未萬事俱備時,這些俘虜不會發生問題。 但他對楚神醫的所有話都存疑,只有真正去到歸雁城,確認所有事情,他才能安心。 主僕倆草草吃了點東西,尚未來得及休息,便又急著趕路。 翌日。 陸明瑜聞到一陣香味,她徐徐睜眼,床邊的桌上便擺著熱騰騰的菜飯。 長孫燾殷勤地把茶水遞過來:“來,晏晏,先淨一下口。” 陸明瑜伸了個懶腰,又疲憊地打了個哈欠,才接過長孫燾遞過來的杯子,睡眼惺忪地漱口。 剛把杯子遞回去,熱乎乎的帕子又遞了過來。 陸明瑜把自己扒拉乾淨後,視線總算亮堂些。 她走到桌子旁邊坐下,桌上有她喜歡的肉包子,還有一碗雞蛋羹。 她咬了一口,那肉包子的湯汁便流了滿口,她滿意地笑了:“昭華,你這手藝怎麼有點孃親的味道?” 長孫燾咬了一勺粥吹了幾下,遞到陸明瑜嘴邊:“包子是孃親做的,她回來時知道你沒起床,便下廚親自做了這些等你起來吃。” 接著,長孫燾又把雞蛋羹遞過去:“這才是我做的,上次你來月事時肚子痛,所以我在裡面加了川芎。” 陸明瑜咬了一口放入口中,確實令她回味無窮。 她享受地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問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什麼事,你就說吧!” 長孫燾開啟旁邊的小盅,裡面有一碗藥汁,他小心翼翼地遞到陸明瑜面前:“晏晏,你聽我說。” 陸明瑜放下勺子望向他:“你說。” 長孫燾道:“這是避子湯,本該一直由我來喝,但昨夜事出突然,便沒有準備。” “你我共孕育了三個孩子,我已經很知足了,我不想你再承受分娩之苦。” “況且,我並不需要開枝散葉,如今三個小寶已讓我們自顧不暇,若是再有其它孩子,我們的關心和疼愛又會被分走,對三個小寶也不公平。” 陸明瑜挑眉:“我對每個孩子的愛,都全心全意,不存在被分走的說法。” 長孫燾一邊觀察著陸明瑜的神情,一邊小心翼翼地道:“咱們才成親三年,第一年感情沒培養出來,所以……” “第二年上半年聚少離多,所以……之後你不是有孕,便是坐月子,所以……” “我是個正常且年輕的男人,也有著旺盛的精力,尤其是面對心愛的女子時,精力可能更旺盛一些。” “人生也沒有幾年年華正茂的時候,不能被職責和一堆瑣事耽擱,你說是不是?” 陸明瑜端起藥汁一口喝乾淨:“行了,說那麼多有的沒的做什麼?反正累的不是我,看在你精心準備這些的份上,我如你願便是。” “但是,這藥汁的味道為何有些不對,你確定沒有搞錯?” 長孫燾搖搖頭:“阿六親自熬的,想來是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