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氣得咬牙,臉上的笑容愈甚,只是,那笑容就像一朵地獄之花,讓人不寒而慄:“所有人都下去,本宮有事與淇王妃說。” 宮女內侍們都退下了,邢御醫年事已高,手腳沒有那麼麻利,匆匆收拾的藥箱,剛準備跨在肩上便散了,裡頭的東西掉了一地。 一股奇異的藥味撲來,燻得虞清歡禁不住眉頭微鎖,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顆心倏然滑進深淵。 這種藥味,她曾在外祖父的藥房裡聞過,外祖父曾說過這些藥興許可以解一種前所未有的奇毒,而那所謂的奇毒,便是害死外祖父的罪魁禍首。 當時她還小,具體詳情已記不清了,但她可以確定的是,那種毒刁鑽至極,只要中毒的人和別人近距離接觸,毒性便會像瘟疫一樣蔓延開來,就連家禽家畜都不能倖免。 邢御醫平白無故研製那種毒的解藥做什麼?還是,這一切只是巧合? 虞清歡壓下內心的疑惑,平靜地站在那裡,等待邢御醫將藥箱整理好。 待邢御醫下去後,皇后開口了:“淇王妃,你的私事本宮本不該過問,但有人將事情捅到了本宮這裡,本宮就算有心為你掩飾,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把你喚過來,共同商量解決之法。” 心裡盡是嘲諷,但虞清歡臉上不露分毫:“不知娘娘指的是何事?” 皇后沒有急著回答她,而是從袖底掏出了幾封信件,一臉為難地遞向太后:“母后,私底下都在傳淇王妃出閣前,曾和表哥秦臻往來過密,已至私定終身的地步,淇王妃為了秦臻,甚至還投塘拒婚……此事傳到臣妾耳裡,因為事關皇家聲譽,臣妾便私底下派人去查明真相,誰知卻讓臣妾得了這幾封由淇王妃寫給秦臻的親筆信。” 虞清歡的心,凜凜透骨的寒,方才她在藥方中,傳達了請長孫燾去相府救孃親的資訊,依皇后的老辣,不可能看不出半點苗頭,可儘管如此,皇后害她的心仍然不死,原來是掌握了這些證據。 的確,皇家的人都愛麵皮,不管他們私底下有多如何腐爛流膿,表面上都絕不容許其他人給他們抹黑。 一旦坐實了她出閣前和秦臻有私情,且不說那些壓頂的規矩禮法會讓她受到怎樣的懲處,太后這一關,她就過不去。 果然,太后將信拆開一看,頓時勃然大怒,徒然將信擲向虞清歡,染著猩紅丹蔻的手,猛地拍在身側的茶几上,因為用力過猛,指甲霎時斷了幾根。 “腌臢下作的東西!”太后罵了一句,渾濁的眸閃爍著嗜血的赤紅,“哀家瞧你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忠義孝悌禮義廉!” 太后就是太后,罵別人“王八,無恥”都這麼文雅,虞清歡平靜地站著,靜靜地望向暴怒的太后。 有時,沉默代表著一個人最高的輕蔑。 皇后軟聲軟語地勸道:“母后,無論淇王妃從前有多不檢點,但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依臣妾看,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把流言壓制住,以免毀了淇王的聲譽。” 太后狠皺眉頭,眸光陰森:“還遮掩什麼?這麼一團的汙遭東西甩臉上,哪是能遮掩就遮掩的?!” 皇后繼續不動聲色地煽風點火:“淇王妃,就算你不在相府長大,但你也算得上金枝玉葉,難道楚氏沒有教你禮義廉恥麼?怎麼未出閣就做出這種事情?還好這幾封信落在本宮手裡,若是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你讓淇王怎麼做人?他還不得被天下人恥笑?本宮勸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如實交代,興許還能為你找到補救的方法。” 太后冷鷙的目光鋼針般釘在虞清歡身上,只覺五臟翻滾:“恬不知恥的賤婢!竟還約男子私奔,虞家怎麼會教出你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 虞清歡依舊沉默,冷眼看著眼前的兩人。 皇后見她默然不語,嘆了一口氣:“淇王妃,事已至此,再藏著掖著也沒用,你還是老實說了吧,這樣本宮和母后心中好歹有個數,必定會秉公處理。” 正說著,外頭碧彤的聲音大聲響起:“侍郎夫人,太后娘娘與皇后娘娘、淇王妃正在裡頭商議事情,請您稍等片刻。” 誰知原氏不但沒有聽,反而撕心裂肺地喊道:“太后娘娘,妾身有天大的冤屈,請您為妾身做主啊!” 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