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頭也向女兒爬去:“春花……孩子沒了你也不會死,爹養你這麼大,是你回報的時候了。” 李桂香也跟著爬過去,嘴裡吐出狠毒而冰冷的字眼:“春花,你只要對著桌角狠狠地撞去,孩子就能小產,只要你肯救我們,我就把自己那碗粥讓給你吃。” “啊——!”吳氏望著至親三人,抱著腦袋大叫起來,她不停後退,一點一點地挪,彷彿慢一點便會被家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一樣。 “別過來!都別過來!”吳氏一邊退一邊哭,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恐懼。 “姐,不就是個孩子嗎?你喜歡的話,到時候再找男人生一個不就行了嗎?孩子沒了可以再要,我們可是你的骨肉至親,天下最最親的人,我們死了你就只是一個人了!” “春花,快撞桌子!難道你忍心看著爹和娘受苦嗎?!” “春花!我為了生你懷胎十月!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就是這樣回報你孃的嗎?!你個母狗!當初沒生你就好了!” “……” 吳氏捂著耳朵大哭大叫,嚇得魂不附體。 虞清歡自始至終眼睛都沒眨一下,世上真有這麼壞的人嗎? 答案是有的,只不過衣冠禽獸往往有光鮮亮麗的偽裝,醜惡的嘴臉不去撕往往看不到,而有些壞人往往壞得更直接也很徹底,他們不要臉,不知羞恥,不怕暴露自己噁心的一面。 後者在吳家人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若是不親眼見,誰能相信人真的會壞成這樣。 最後,虞清歡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要離開。 吳氏撲過來抱著她的小腿,哭得慘絕人寰:“晏晏姑娘,救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他才七個月!他才七個月!他不能死!不能死!” 人在生死關頭,往往更能展現人性,在生死一瞬間的選擇,也更能說明這個人的真實想法。 吳氏在這關頭,選擇保住自己得孩子,這說明她還有一絲良心未泯,而這絲良心,便是她的母性。 只要沒有喪失母性,那麼就還算有人性。 “求我有用嗎?”虞清歡面無表情地道,“你捫心自問一下,你嫁到林家這兩年,林家是怎麼對你的?是想吃你的孩子,還是想吸你的血?看看你永遠放在第一位的至親家人,他們又是怎麼對你的?吳氏,你要是眼睛沒瞎,就知道誰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 吳氏抱住虞清歡的腳,大聲哭道:“要我的命沒關係!要我的命就拿走!孩子不能給,不能給!” 她這番作態,倒是一點都沒有作假,從感受到胎動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是一位母親了,她錙銖必較沒錯,她掐尖要強沒錯,她興風作浪也沒錯。 但對孩子的感情,是最真實純粹的。 虞清歡冷漠地抽出腳,冷冷道:“想要你命的,是吳家的人,你肚子裡的,是林家的孩子,你求我做什麼?” 說完,虞清歡又繼續往外走。 吳氏嚇得驚聲尖叫,她連滾帶爬地爬向虞清歡,哭得撕心裂肺。 “不要,不要走……” 可是虞清歡並未因此停下過腳步。 吳氏張皇失措地望著她的背影,越過她看到了林家的方向。 對,林家,還有林家。 吳氏掙扎著起來,不要命地跑向林家,因為懷著孩子,且雪天路滑,吳氏還知道小心翼翼地跑,沒有因為粗心摔倒而害了孩子。 秦管事見吳氏跑出去,想要去攔住,卻見虞清歡點了點頭,只好放她離開。 吳家三口追了出來,他們已經沒力氣站起來了,那他們便用爬的,手腳並用地爬,朝著吳氏的方向挪行。 身上都是雪,他們不覺得冷,滿心滿眼的都是可以救命的吳氏,以及她腹中的孩子。 “站住。”虞清歡站在大門處轉過身,只是輕飄飄的兩個字,吳家三口彷彿被點了穴道一樣,完全不敢動。 虞清歡俯瞰著爬在地上狼狽不堪的三人,輕輕笑了出來:“好好的人不做,非要選擇去做畜生,身而為人,我都替你們覺得羞愧!” 吳小勇強裝鎮定,打顫的嘴唇和斷斷續續的聲音出賣了他:“妖女,你敢、敢傷人性命,就不怕我們報官嗎!” 虞清歡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可笑的事一樣:“報官?那就去報好了!順便把你如何放火殺人也交代清楚,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