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湖畔。

中途下車的陳浩馮義走上斷橋，欣賞“雷峰夕照”，鬱鬱蔥蔥樹木掩映的寶塔後，一輪紅日緩慢下沉。

“當年在豐川，做夢想不到會有今天。”馮義追憶往事，百感交集。

“那時候我就看好你。”

陳浩笑著瞧一眼馮義。

“幸虧你那時就看好我，不然我多半栽在豐川，甚至被朱家搞得身敗名裂。”

馮義很清楚，走到今天，離不開陳浩的幫助，就連他入仕以來最強對手傅東來，也是被陳浩處理掉。

一些人認為，妻子周婷是他的貴人，而他和妻子心目中的貴人，唯有陳浩。

陳浩隨口道：“那是姐夫你命好。”

“也是。”

馮義說完，開懷暢笑，絲毫不介意陳浩當眾稱他姐夫。

其他人這麼做，興許別有用心，想跟他拉近關係，甚至想狐假虎威，陳浩犯不上。

無論曾經收拾江干戈，還是不久前逼死傅東來令上面那位低頭，陳浩全靠自身實力。

兩人邊聊邊走，走過斷橋，繞過孤山，又從孤山後面那條路回到湖北岸。

北山路，一側是湖，一側是依山而建的別緻老房子，其中不乏名人故居。

陳浩帶著馮義來到一座別院臨街的院門前，敲了敲門。

院門開啟。

“陳少！”

開門的人正是沈俊。

“這宅子是你的？”馮義頗為意外瞅陳浩。

“買下很多年了，每到秋天，我爸媽或是岳父岳母會來這裡小住。”陳浩邊說邊請馮義進入宅子。

上一世，他很喜歡北山路上這些既有年代感又別緻的老宅子，卻可望不可及。

馮義隨陳浩穿過宅子第一重院落，踩著石階向上，來到建在山上第二重院落。

第二重院落一排房子前是個很大平臺，平臺高度超過北山路所種梧桐樹，可欣賞西子湖美景。

“姐夫，坐。”

陳浩指著石欄旁遮陽傘下那張方桌。

馮義環顧院落。

院落外是茂密竹林，環境清幽，且不像第一重院落緊挨車來車往的北山路嘈雜聲清晰可聞。

“鬧中取靜，又能賞西子湖，不錯。”馮義點頭稱讚，走到方桌一側坐下。

陳浩坐到馮義對面。

桌上已擺好兩涼三熱五個菜、一壺龍井茶、一瓶五十三度陳年國酒。

陳浩開啟酒，先為馮義倒滿一杯，道：“彤彤大學畢業了吧？”

“在京大讀研，研一，她想出國留學，被我阻止了。”馮義苦笑，不讓女兒出國，女兒至今對他頗有怨言。

“出去讀書沒什麼。”

陳浩笑著瞧馮義。

馮義搖頭，道：“等她以後完全成熟，心性定了，不容易被國外表面上的花團錦簇迷了眼，再出去不遲。”

陳浩曉得，便宜姐夫這麼做並非太過謹慎，而是以身作則嚴格要求家人。

“你這性格，還跟以前一樣。”

陳浩調侃馮義。

“不忘初心。”

馮義說著話舉杯。

陳浩看著仍如十七八年前那麼執著的馮義，豎起大拇指，重生以來他真正佩服的人，寥寥無幾。

馮義算一個。

兩人碰杯，仰臉飲盡第一杯酒。

“這五年，你去哪了？”

馮義放下酒杯，凝視陳浩。

“我也說不清去哪了，稀裡糊塗離開，稀裡糊塗回來，像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