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冤有頭債有主啊,要拎他也應該去拎赫連祺,為何要遷怒於她?
易傾南頭朝下屁股朝天趴著,那馬鞍的突起硬邦邦的,正好頂著她的胸口,雖然胸部剛發育不久,又裹著一層厚厚的布料,還是被頂得好痛,而且,裴夜策馬賓士,絲毫沒放慢速度,一路上下顛簸,顛得她張口欲嘔,涕淚狂流。
“將……將軍……主子……”她斷斷續續地叫,生命誠可貴,低個頭,求個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是都跟人跑了麼,你還知道我是你主子?”裴夜頭也不回,寬背挺得筆直,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硬感。
“我沒有……咳……咳咳……”易傾南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怎麼覺得這話有點顛倒是非的意味啊,明明是他不要自己,把她給了赫連祺啊!
一走神,差點給顛下馬去,易傾南心臟發麻,嚇了一大跳,趕緊死死抱住馬鞍,裴夜聽得背後折騰聲,知道那少年此時的處境並不好受,冷道,“不是那麼能耐嗎,昨天才受了傷,今天又跟人打架,既然這樣逞強好鬥,行啊,想要坐得舒服些,就自己努力爬起來!”
自己……爬起來?
易傾南被這句話激起了好勝之心,她剛剛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又是生平頭一回這樣在馬上顛簸,再加上手臂有傷,飢渴交迫,所以才是一副無能為力任人宰割的衰樣,但她畢竟練過那牆壁上的內功心法,底子強悍,這些皮外傷痛又算得了什麼?
深吸一口氣,易傾南手掌在馬腹上一拍,墨雪正撒開四蹄賓士,突然吃痛,頓時高高騰起,她借勢一個翻身,一大片藍光撞入眼簾,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雙臂一張,緊緊抱住!
只聽得碰的一聲輕響,易傾南穩穩當當坐在馬鞍上,而被她抱住之物,自然是某人堅韌有力的勁腰了。
嗯,手感真好!
易傾南好不容易忍住想要掐上一把的衝動,待得自己身子穩住坐定,便慢慢把小手移到他的腰帶處,牢牢抓住,這才暗自鬆一口氣,雖然這樣和主子同乘一馬有些不合禮數,但她實在是沒辦法,再說也是他開口叫她爬上來的,她可是聽話得很呢!
裴夜但覺腰間一緊,被雙小手給死死抱住,小身板也隨之貼了上來,心頭倒是微有詫異,墨雪賓士如風,剛才騰起的力道也是相當大,這小傢伙居然能真的爬上來坐好,除了身手敏捷之外,運氣也不是一般的好。
不過小傢伙倒是很知趣,只抱了他一會兒,就乖乖鬆手,改為抓住他的腰帶,腰間一輕,暖意頓失,心頭也是跟著空了一下似的。
裴夜蹙眉,正要招呼其坐好,卻見前方場景一變,慈濟醫館一晃而過,轉瞬就已到裴府後門,大門洞開,搖光早已候在門前。
易傾南沒忘記自己的身份,搶先一步滑下馬背,低頭侍立一旁,裴夜瞥她一眼,翻身下馬,隨手將韁繩交與搖光,自己大踏步走了進去。
易傾南見前頭兩人一個往東去飛鶴園,一個往西去馬廄,抓抓腦袋,開始琢磨自己的去處,是不是該回家丁苑收拾東西,然後去晴朗居找新東家報到?
“易小五,要本將軍過來請你嗎?”裴夜停下腳步,冷冷望著她。
“啊,不是!”易傾南驚得跳起,不敢怠慢,一溜小跑奔上前去,心裡想著,敢情舊主子還要來個離職面談?看起來很像那麼回事,就不知道要談些什麼?
見他板著臉,易傾南也不敢多問,垂頭跟在其身後,亦步亦趨朝飛鶴園走去。
“主子你可回來了!”裴寶率先衝過來,裴夜根本不理,一個側身就走了過去,裴寶撲了個空,再一看後面跟著的小家丁,不由得豎眉瞪眼,“你,你,你,又跑來做什麼?”
易傾南指指前面的挺拔背影,小聲解釋:“主子要訓話。”
裴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