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不是拍她的肩,就是摸她的頭,有回正好讓七星衛中的玉衡和搖光看見,玉衡還沒什麼,臉上不動聲色,那搖光可瞪得眼睛老大,要不是被玉衡迅速拉走,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說是動手動腳吧,偏生他做起來理直氣壯,自然而然,就好像平日裡做慣了一般,可兩人哪有這樣熟稔過,好幾次,易傾南都想正經問問,這算什麼事兒啊,但面對那張神情淡然而坦蕩的俊臉,卻總問不出口。
不就是揉了下發頂,拍了下肩膀嗎,說到底就是領導對下屬的贊同與愛護,跟曖昧親密什麼的半點沾不上邊,再說了,那可是將軍主子,人家身邊的嬌妻美妾多了去了,真要有什麼想法的話,也輪不上自己這個最低等的小家丁啊。
這段時日,易傾南總是這樣做著心理建設,不敢深思,並極力忽視心底那種淺淺的不安。
這些都不算什麼,最讓她不能忍受的是,卻是裴夜突如其來的夢遊症。
因為女扮男裝,以及練功的原因,易傾南的警覺性很強,尤其是在睡覺的時候,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驚醒,更不用說是個大男人近在咫尺,虎視眈眈,所以說當她半夜三更看見裴夜立在自己的小床前,直嚇得心肝狂顫,小臉慘白。
頭一個反應便是,裴美人在夢遊!
否則怎麼會不睡覺跑到她床邊來,而且看這架勢,大手伸出,離她不到一尺的距離,若是她晚醒個幾秒鐘,易傾南懷疑,他會不會已經掐上自己細弱的小脖子了?!
以他的武功,手指一動,就那麼咔嚓一下,自己這條小命可就玩完了!
就在易傾南瞪大眼眸不知所措的時候,那夢遊症患者卻是淡淡瞥她一眼,若無其事收回手來,慢慢轉身,大踏步走回他自個兒的寢室。
這樣的場景,每夜都在發生,有時候易傾南睡得沉了些,醒來臉上已經覆上只大掌,正不住摩挲,動作還算輕柔,但也把她嚇出身冷汗來。
想起以前自己嚇唬同寢室那些小子關於夢遊的話語,她真覺得自己太過狂妄,所以現在報應回來了——
試想裴夜要是再危險一點,再暴虐一點,說不定就把自己這小腦袋給擰下來了!
可話說回來,撇開這主僕身份不談,人家是夢遊,無主觀意識的行為,又不是故意為之,而且第二天醒來便是一無所知,坦然磊落,她又不好說什麼,只在心裡憋了股不小的悶氣,真真是有苦難言。
這個時候,易傾南真盼著裴寶早點回來,給自己出點主意,雖然她也知道裴寶跟自己一向不太對付,時不時要踩踏打壓一番,有時候還會在將軍主子面前說點自己的壞話,可即便如此,也總比自己一個人陷入這怪異的迷陣強吧。
但現實就像要跟她作對一般,裴寶的這趟公差,卻有一去不返的趨勢,家丁苑裡都是些少不經事的愣頭小子,而周林夫婦對將軍主子只有敬畏卻不瞭解,沒人可以商量,易傾南只好硬撐著,苦水困惑都往肚子咽。
殊不知,她憋屈,裴夜可比她更憋屈,十倍百倍不止。
兩人抱也抱了,親也親了,明明都那麼親密了,不想這小子酒醒之後就什麼都忘了,就剩他一個人在那兒回味懷念,戀戀不捨,想來點強硬的吧,又怕嚇著小傢伙;就這麼算了吧,打死他也捨不得。
經過好幾日的觀察,他也確信,小傢伙對那晚發生的事是真的毫不知情,真叫他氣不打一出來,這滿腔的激情沒地方宣洩,只得忍著,白天還好,要職在身忙不過來,可一到了晚上,夜深人靜之時,卻再剋制不住,腳下就像是有自主意識似的去到小傢伙的床邊,望著那俊俏美好的睡顏怔怔出神。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喚醒小傢伙的記憶呢?
身經百戰的他,竟是束手無策。
裴夜的這番隱晦心思,易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