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開被子，伸出手想擦掉他臉上的淚水，結果明凡突然拉住自己的手，睜開眼睛，另外一隻手就要打過去，明樓淡定看著他，明凡看到是明樓及時收住，手停止在明樓面前，明樓柔聲問“吵到你了？”

他連睡覺都沒有真正放鬆過，他意識到旁邊有人，馬上反應過來，他已經成了習慣，他慢慢放下拳頭，鬆開另一隻松著明樓書手臂的手，他錯愕看著明樓的眼睛，“大哥……是你啊……對不起，我……我習慣了。”

“沒事，不該你，本來做了這一行就應該保持絕對清醒，瘋子把你教得很好…………”明樓說得很驕傲，又很心疼，他拍拍明凡的肩膀，“到我房間睡吧。”

“不……不用了，我不困，在沙發上湊合下就好了，大哥明天還要上班，早點去睡覺吧，晚安。”明凡躲開明樓的手，往旁邊挪去，他完全沒有安全感，他在怕，他不敢相信誰。

“小時候你也沒少跑到我房間跟我睡覺，怎麼現在大了怕了？大哥還會吃了你？放心吧，到我房間睡吧，晚上冷，在沙發上會著涼的。”明樓微笑了一下，明凡突然感覺放心了點頭，乖乖點頭，起身走去他房間，結果背後一疼往後退了一步，明樓及時扶著他，“大哥扶你，傷還沒有好，就別亂動，原諒大哥已經抱不動你了。”

明凡聽到這句話笑了，笑得很天真，明樓心中一暖，還是這個時候的他最能給人希望，因為他笑得很純潔，很怕就一瞬間。

明凡躺在床上左邊，雙手靠在頭後當枕頭，明樓在右邊一樣那些靠著自己的手，兩人盯著天花板，房間安靜得厲害。

“大哥。”

“嗯？”

“我永遠都不要離開你們，好嗎？”

“好，大哥會保護你，別怕。”

“可是我還是怕，以後我一定會離開你們的，我怕你們忘了我。”他的眼神恍惚。

“離開，要看是什麼離開，是離開上海，還是離開中國，還是真正的“離開”，你說的是哪一種？”明樓轉過臉看著他。

“我不知道………大哥，以後要是我還在，等日本人離開中國，我們離開這裡吧，你答應我，帶我去美國的。”他話裡有些撒嬌，他也轉過頭看著明樓，他笑了，微微露出他的虎牙。

“那你能答應大哥，活下去，好嗎？”明樓看著他的眼睛，明凡的微笑慢慢淡去了，他別過頭繼續看著天花板，明樓繼續看著他，他在等明凡的回答，“大哥答應你，我一定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家裡的人，等戰爭結束了，我就…………”

“大哥。”他叫住明樓，明樓話停下了，明凡回頭看著明樓，“你明明知道，戰爭是不會結束的……為什麼要騙我，騙自己呢？日本人走了，戰爭依然會繼續，因為…………還有內戰，不是嗎？你我都明白，這一切都那麼快結束。”

明樓笑了，他坐起來，“我倒是忘了，我的二少爺還會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這書倒是沒有白讀呀，瘋子還讓你很有揣摩人心。”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有些悲傷。

明凡也趴起來，坐在床上，得意一笑，“那當然啦！我可是明教授的弟弟，我明二少爺是誰啊？我是天才好嗎？哈哈！”他郎聲笑著。

“臭小子，又得意忘形了！”明樓輕拍了下他的後腦勺，明凡哎呀一聲抱怨著，委屈摸著自己的頭。

“弄到你的傷了？”明樓看他表情有些難受，問道，明凡委屈點頭，明樓讓他給自己看看他的傷，明凡一開始不答應，可是被明樓逼得沒有辦法，才把背上的傷露給他看，補上一句，“大姐她沒下重手的，我已經不怎麼疼了，現在好多了！真的。”

“閉嘴，大姐有沒有下重手我比你更加清楚，趴下去，我去幫你拿點藥過來。”

“哦！大哥你要不要順便幫我煮點什麼面什麼給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