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遠亭含笑說道:“我一向俗得很,但此時此地在這個場合,我卻要硬起頭皮厚顏附庸風雅一番。”
毫不猶豫地坐了下去。
張遠亭被李存孝、溫飛卿二人稱為前輩,加之張遠亭本人無論象貌、言談、舉止也都不俗,谷冷表現得也很熟絡,張遠亭一坐下他便殷勤勸酒。
張遠亭稱謝飲過一杯之後,轉望李存孝道:“我不怕二姑娘了,這位谷老弟也氣度高華,風神秀絕,讓人一見便生好感,老弟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吧,我放心大膽,洗耳恭聽了。”
李存孝先沉默了一下,然後才抬眼說道:“我說個地方,不知道前輩是否知道?”
張遠亭道:“老弟且說說看。”
李存孝道:“‘洞庭’‘君山’之上有個‘聽濤山莊’……”
張遠亭兩眼微微一睜道:“我知道,也去過,只是如今的‘洞庭’‘君山’‘聽濤山莊’已只剩下廢墟一片。”
李存孝點頭說道:“是的,前輩,‘聽濤山莊’老少三十餘口,在當年一個有月的夜晚悉數遭人殺害,那血兒幾乎染紅了八百里浩瀚煙波。”
張遠亭兩道眼神之中幻出異采,道:“老弟跟我提‘聽濤山莊’是……”
李存孝道:“我再跟前輩提兩個人,這兩個人是師姐弟,師姐姓秦,諱婉玉,師弟姓韓,韓世傑。”
張遠亭兩眼猛睜,臉色微變,道:“‘聽濤山莊’的韓莊主,‘神手聖心’李明遠李大俠的夫人秦女俠,我焉有不知道之理,老弟跟我提他兩位是……”
李存孝緩緩道:“前輩,秦婉玉是先母,李明遠是家父。”
張遠亭臉色大變道:“老弟有何物為證?”
李存孝探懷取出一物遞了過去道:“前輩請看看這個。”
那是一卷白綾,一卷血漬斑斑的白綾。
張遠亭接過展開,只一眼,立即捲起來雙手遞還李存孝,他目射異采,激動地道:“大少,張百巧等了近二十年了。”
李存孝也有點激動,微一欠身道:“我這裡先謝謝前輩。”
張遠亭半晌之後始漸趨平靜,一嘆說道:“大少說什麼謝,我只有羞愧,想當年我夜入‘聽濤山莊’,意本在韓莊主的傳家稀世寶,那對‘血結玉鴛鴦’,卻不料錯偷了令堂李夫人的密藏,只因為韓莊主的傳家寶跟令堂的密藏俱是放在紫檀木盒裡,那兩個紫檀木盒無論形式、大小均一般無二,在‘聽濤山莊’裡,我因過於匆忙未暇審視,及至遠離‘洞庭’十里之後,我才發現拿錯了東西,有心折回去歸還,那‘君山’之上已然火光重天……”
李存孝道:“前輩可曾折回‘君山’?”
張遠亭微一搖頭道:“我原就有點猶豫,這麼一來我更不敢折回去了,因為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唯恐把自己牽連進去,所以我不但沒有折回去,就連那離‘洞庭’十里之處也不敢久待。離開洞庭之後我改了個名字,隱於‘開封’‘大相國寺’前,一隱就是十幾年。
其間我幾經打聽,才知道‘聽濤山莊’是夜晚遭盜,偌大一個聽濤山莊’中只有三個人未遭毒手未遇害,那是令堂跟大少,還有府上一位老管家……”
李存孝道:“是的,前輩。”
張遠亭道:“我既然知道物主尚在人世,更知道這件東西關係著秦女俠的一生清譽,無論如何這件東西我是要歸還主的,所以我在這十幾年中八次踏遍江湖尋找三位,近十年尋三位不著,直到去年我才探聽出府上那位老管家流落於在江南……”
李存孝心裡頭一跳,急道:“怎麼,前輩,我家那個老僕人現在江南?”
張遠亭點了點頭道:“是的,大少,不然我到‘江南’來幹什麼?
李存孝忙道:“前輩,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