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償。如今閣下既不怪我,就留我個全屍,請便吧”
李存孝道:你認為非死不足以言報償,是麼?”
楚玉軒嘆道:“事實那此,別的我還能作出什麼報償?”
李存孝道:“你死了,溫二姑娘又怎麼樣,能還她清白之身麼?”
楚玉軒呆了一呆道:“事實上我只能這麼做……”
李存孝道:“那不見得。”
楚玉軒道:“那不見得?閣下認為我該怎麼做,閣下認為我還有哪條路可走?”
李存孝緩緩說道:“你死了,無法還溫二姑娘清白女兒身,擺在她面前的,勢必也是死路一條。這原是個悲劇。可是現在有避免悲慘的可能,為什麼不讓它以喜劇收場?”
楚玉軒睜大了兩眼道:“我不懂閣下的意思。”
李存孝目光一凝,望著楚玉軒,正色說道:“你不是仍引以為咎麼?找溫姑娘請罪去,向她求婚。”
楚玉軒一怔道:“閣下這是開玩笑?”
李存孝道:“你看我像開玩笑麼。”
楚玉軒倏然強笑,道:“這……閣下,你這是……我毀了溫二姑娘一生,到頭來你卻叫我向溫二姑娘求婚去,這簡直是什麼……”
李存孝道:“這簡直是什麼,你要知道,只有這樣才不算是毀了溫二姑娘一輩子。只有這樣你才不至於讓溫二姑娘落得一生悲慘。”
楚玉軒搖頭說道:“不行,閣下,這樣我佔的便宜太大了。”
李存孝道:“什麼叫佔便宜,論事,這可不能全怪你……”
楚玉軒道:“可是畢竟是我……”
李存孝雙目之中倏現神光,道:“你要明白,你要是不聽我的,溫二姑娘只有一死;若是溫二姑娘死了,你的愧疚豈不更深……”
楚玉軒道:“我會先溫二姑娘而死,我已經求得解脫了。”
李存孝道:“你認為一死便能求得解脫麼?你要知道,死並不是解脫,而是逃避;即使你逃到了地下,那樣你就能安心了麼?”
楚玉軒還待再說。
李存孝雙眉一揚,震聲說道:“昂藏七身軀,鬚眉大丈夫,自己做的事不敢面對現實,只求逃避,動輒言死,你還算得什麼大丈夫,你還配稱當世四塊玉麼?”
楚玉軒身軀一陣顫抖,苦笑說道:“閣下教訓得好,溫姑娘當世四大絕色之一……”
李存孝道:“你也是當世四塊玉之一。”
楚玉軒苦笑道:“閣下抬舉我了,要知道這不是一廂情願的事,即便是我願意聽你的,溫二姑娘……”
李存孝道:“溫二姑娘面前自有我說話。”
楚玉軒道:“閣下這種人為我生平首見,換任一個人,他絕不會放過我……”
李存孝唇邊掠過一絲輕微抽搐,道:“我這也是為溫二姑娘著想。”
楚玉軒一怔,目中倏現奇光,道:“閣下是當今第一等性情中人。”
李存孝微一搖頭道:“你不必多說了,只告訴我,你聽不聽我的。”
楚玉軒猛一點頭,說道:“我聽,衝著閣下,我就是跪求溫二姑娘一輩子,也要求得她點頭,無如……”
苦笑一聲,住口不言。
李存孝道:“無如什麼?”
楚玉軒道:“我剛才說過,我已經不久於人世了,我縱有讓這件事以喜劇收場之心,卻無讓這件事以喜劇收場之力……”
李存孝問道:“你是指那‘屍毒摧心白骨掌’的傷勢?”
楚玉軒道:“不錯,閣下當日在‘蠻溝’小鎮制住了我幾處穴道,立刻阻住了屍毒蔓延,可是我離開‘蠻溝’小鎮之後一陣瘋狂賓士,卻又使傷勢惡化,到如今那那屍毒已然侵至內腑,恐怕我難以活過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