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低聲咒罵了幾句,才氣呼呼地扭身回到灶邊,把鍋子敲得震天響。其他的下人都避開了,只有一個香蓉站在旁邊,怯怯地不敢說話。
沐月夕走到半道遇上了疾步走來的淳于容,愣了愣,迎了上去,“侯爺,有事?”
詠詩和清齊相視一笑,避到一旁,讓兩人說話。
“沒事,我就進來看看你。”淳于容溫柔地笑道。
沐月夕眸光微轉,笑著把手中的絲帕遞給他,“擦擦汗。”
淳于容接過絲帕,淡紫色的絲帕上繡著一個小小的夕字,輕輕拭去額頭上的汗珠,順手把絲帕塞進了衣袖裡,輕聲問道:“這幾日,你過得可好?”
“我在我自己家裡,能過得不好嗎?”沐月夕抿嘴笑道。
“夕兒,給我的荷包不用繡花。”
沐月夕為難地皺眉,低頭揉著衣角,“侯爺,實話告訴你,我連花都繡得不太好,繡別的就更不成樣子了,你別抱太大的希望。”
“我不要繡別的,就繡一個夕字。”淳于容柔聲道。
沐月夕臉一紅,道:“我知道了,你快出去吧。”
淳于容解下腰間的玉佩,在中間輕輕一按,玉佩一分為二。淳于容將玉佩的一半遞給沐月夕,道:“這玉佩是祖父送與我祖母之物,自祖父祖母離世後,我就一直帶在身邊,拆開,是一對鳳凰,取鳳凰雙飛之意,你我一人一塊,待我們成親再歸一處。”
沐月夕接過,握在手中,仰著臉與他對視,許諾般地道:“我會妥善收好的。”
淳于容笑,轉身,沿原路返回正廳。
用過午膳,榮王就帶著沐月盈回王府了,當天夜裡他沒有宿在沐月盈房中。沐月盈鬆了口氣,這兩日,她被折騰得夠嗆,全身上下都痛,他不留宿,她慶幸不已。
第二天,沐老夫人和沐二夫人就帶著沐毓正兄弟倆離開榮揚城,返回蘇城。明面上沐毓正與她們同行,半道上他折回榮揚城,繼續隱身暗處。
婚期既然已定,沐月夕就是待嫁之身,不再是養在深閨裡的小女孩,生活稍稍有些改變,每天上午,她要跟著沐夫人管家理事。
沐夫人把沐月夕的小手握在掌心,摸索著她手上細膩的面板,嘆道:“我的夕兒長大了,轉眼之間就要出嫁,孃親這心裡啊,實在捨不得。”
沐月夕偎進沐夫人懷中,“娘,夕兒也捨不得娘。”
“可再怎麼捨不得,孃親還是要放手讓你離開娘身邊,這條世間女子都要走的路,註定要你自己去面對,去走。娘地擔心只能放在心,護不了你。孃親只盼著如海他保我兒一世富貴,寬厚相待,不用我兒吃苦受累。”沐夫人說著說著紅了眼眶,女兒出了嫁,孃家就算再有權勢,也有護不到的地方。
“娘,夕兒一定會一生無憂,幸福安康的。”沐月夕信心十足。
沐夫人默默地撫摸著沐月夕的髮髻,眸中的憂色浮浮沉沉,一顆慈母心百轉千回,她愛若生命的掌上明珠,別人可會珍惜?
時光流逝,歲月靜好。
八月二十七日,晉王妃黃昌煢生女。
九月初二,八皇子如願以償成為大祁的太子,徐貴孔母憑子貴入主中宮。
同日,顯慶帝持續性回沐晚謙告老還鄉的奏摺,命他繼續留任兵部尚書一職。
也在同一天,淳于容真正成了一位只有爵位,而無實權的閒散候爺。這是淳于家與沐家聯姆付出的代價,也成為大祁有名的要美人不要權勢的典範。
九月初八,天氣晴朗,晨光從綠紗穿照射進來,一室溫馨,早起的沐月久正坐在梳妝檯梳妝,接替詠詩的婢女冬香笑盈盈地走了進來,“大小姐,有您的信。”
淺藍色帶著淡淡茱萸香味的信封上,用圓融蒼潤的字型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