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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徹正在營帳中胡思亂想之時,徐汝愚派人來請。

決意歸降之後,樊徹已不復當初為一方霸主的銳氣,性子變得謹小慎微;在徐汝愚從容儒雅的氣質相襯之下,顯出幾分龍鍾老態。馮遠端率領驍衛軍進入蘭陵之後,蘭陵的軍務都交由馮遠端、子陽雅蘭、樊文龍等人主持,徐汝愚不大理會營中軍務,倒常邀樊徹一道巡視軍營;樊徹此時也沒有當初離開餘杭時的那般惶惶不安了。

江寧田舍翁,想來也不太壞,樊徹一邊在心裡如此安慰自己,一邊隨護衛去見徐汝愚,走到中軍營帳,徐汝愚、邵海棠、張仲道、方肅等人卻在營帳外相候。

徐汝愚說道:「今天我與邵先生欲去餘杭軍大營,邀樊翁一起過去。」

樊徹微微一怔,說道:「敢不從命!」

彭慕秋率領百餘騎青鳳衛護衛,眾人離開武衛軍大營,策馬往東北而行。

江寧在蘭陵周圍設立三處大營,將蘭陵圍困當中,每一處大營的兵力都要多過蘭陵城裡的守軍。樊文龍率領餘杭降軍在蘭陵城東北結營兵力雖眾,兵將士氣與戰力卻不及其他兩處大營。

青鳳騎以百騎一隊在三處大營與蘭陵城之間遊弋,將蘭陵守軍完全封鎖孤城之中。城野之民都被勒令避入村寨、塢堡之中,蘭陵城周圍近百里方圓幾乎看不見人蹤,只有在接近村落、集鎮的地方,才能看見村民在屋舍附近活動。為了避免蘭陵軍混跡在村民之中,青鳳騎一般不接近村寨;若是平民無故接近遊騎,也會遭到無情的射擊。遊哨要是在野外宿營,也會避開村寨。

遙遙望得見高聳的蘭陵城牆,徐汝愚身子微挫,跨下駿馬便緩了下來,視野裡,尉潦正率領一隊精騎匯合過來。

徐汝愚指著尉潦衣甲上染著的血跡,微皺著眉頭,問道:「哪裡染來的?」

尉潦拿著鞭梢朝後一指,說道:「順這條溪河上去,有座小寨,西營派人過去叩寨徵糧,讓人打了出來,讓我碰著,領人沖了一輪,將寨牆推倒,還未往裡沖,就聽人說先生過來了。」

尉潦所指的方向,冉冉升起一股黑煙,中間火焰騰騰,隱約有啼哭嘶嚎之聲。徐汝愚剮了尉潦一眼,斥道:「徵糧遭拒,也不用毀人村寨。」輕夾馬腹,駿馬如箭竄出,踏上溪邊小徑,往黑煙燃起處馳去。

邵海棠若有所思的望了尉潦一眼,與張仲道等人說道:「一起過去看看。」也揚鞭策馬,緊隨徐汝愚身後。

河床鋪滿卵石,清洌的溪水流淌,時至冬季,寒風襲來,卻是溪水的溫度較高,蒸騰氤氳水汽。兩岸疏林裡舖滿枯黃的落葉,可以看得見林子對面零星的光。

徐汝愚等人趕到拒徵的村寨,寨牆的外圍已集結了三四百名青鳳騎將士。青鳳騎與青鳳衛同屬徐汝愚的親兵,普通將士也都認得徐汝愚、邵海棠等人,分出十餘騎迎過來。

青鳳騎百人為一隊遊弋蘭境內,遇到敵情則能迅速集結,能戰則戰,不能戰,則遠避。

徐汝愚目光掃過眾人,默不作聲,尋了一處高處,策馬上去,居臨細觀村寨佈局。

溪河從此上去,又窄了一些,屋舍錯落分佈兩岸,最上頭有幾進庭院頗深的宅子,護村寨牆土夯而成,只在臨水的地方用磚石加固。溪水左岸緩坡上的寨牆塌坍了一片,想必是尉潦所為。寨牆缺口探出幾雙驚恐失措的眼睛。

徐汝愚手指著那處,眼睛卻望著尉潦,說道:「從那裡衝下去,可以稍稍借勢;但是從那裡下去,不到二百步就是平民屋舍,你就不怕有人暗中挑動平民生事。」

尉潦說道:「村裡頭人住在上頭,上面的寨牆都是石磚混砌,寨牆上有箭垛子,深宅的院牆也厚,騎兵強攻難免有傷亡,我想將寨子裡平民都趕出來,然後一把火燒他奶奶的……」

徐汝愚雙眉一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