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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心,卻久久無法舒展。
“實在不行,那你找關係,弄個領導給他當一當嘛。”周婷婷沉默了好一陣,忽然又說,“當了領導,指使人幹事,就沒那麼辛苦了。”
鄭老四裝作沒聽見,不想理她的這些餿主意。
周婷婷怨怒地說,“跟你說話呢!”
鄭老四說,“你那叫什麼話。”
周婷婷質問,“別人你都幫,為什麼自己兒子,你卻不幫,這是什麼道理?”
鄭老四說,“你懂個啥。”
他說話,經常只說一半。
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周婷婷時常覺得,跟他商量事情,挺累人的。
“我是不想他跟我扯上關係,對他不好。”鄭老四見周婷婷生氣了,就進一步解釋說,“再說了,年輕人不經歷一些跌打,我怕他將來走了歪路。他自己的前程,得靠他自己去奔,一步一個腳印,那才踏實。”
周婷婷聽著話,心底忽地咯噔一下。
她這時候才意識到,這些年裡,鄭老四到底揹著她做了些什麼事情,她並不清楚。
因為不清楚,所以並不覺得什麼。
但是此刻,鄭老四的神情和他所說的話,讓她忽然感覺到不安。
鄭老四肯定有很多事情瞞著她。
而且這些事情,肯定很嚴峻,很見不得光的......
她拿異樣、陌生而又略帶驚恐的眼神看著鄭老四。
鄭老四說,“你這樣看著我幹啥?”
“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周婷婷單刀直入地問,“你到底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不跟你說,那是對你好,你知道的越少越好。”鄭老四說,“真要有捅破天的那一日,一切我扛著就是了。”
“鄭老四,你這樣也太自私了!”周婷婷急了起來,“你真要出了什麼事,你覺得這個家,還能好嗎?”
“沒那麼嚴重。”鄭老四鎮靜地說,“我說的是萬一。”
周婷婷恍然有所悟似地喃喃自語,“難怪,難怪!”
鄭老四被她搞得一頭霧水,不知道此刻她心底在想些什麼。
“昨天,我去了鳳凰山。”周婷婷接著說,“算命的和尚說......”
這種事,要放在以往,鄭老四可能完全不在乎的。
他肯定會不由分說地罵周婷婷,“你這是迷信!”
但是,自從上次在工地上發生了那個詭異的事情之後,他老是被噩夢纏繞,他就不再武斷地認為這一切都只是迷信。
畢竟,他的噩夢,是在請回來了床頭上那兩尊佛像之後,才被驅散了的。
這一切,可都是真真切切他親眼目睹親身經歷的......
他不再會拿“迷信”兩個字就輕易否定一切,他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無法照著常規的道理講的。
他開始承認,並接受那些他無法理解的事情。
算命的和尚說,他身上會有災厄,他也不能完全不信。
儘管說,做和尚的,也有很多騙子。
但他現在,卻是抱著那種,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小心翼翼......
周婷婷說,“和尚說了,這關口,能改。”
鄭老四聽了,心上也稍稍放寬了些。
為此,周婷婷在寺廟裡,已經燒了三千六百塊的香紙。
可是和尚說了,要改那個關口,但是這樣,還不夠。
和尚還給出了一個近乎是惡作劇一樣的荒唐的鬼主意。
和尚竟然建議他把左邊的眉毛剃了。
鄭老四聽了周婷婷的話,沉默了好一陣,不說一個字,起身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