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和力度,樣樣都要講究的。
但是,周宏不擔心這些。
他自信,一切都能夠應付得過來的。
他對挖掘機的熟悉,就跟熟悉自己的身體一樣。
至於該從什麼角度切入,該如何使勁,該如何省力等等,他只要手裡握著操作杆,自然就心知肚明。
可以說,他現在的技術,幾乎已經到了人機合一的地步。
挖倒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挖出來的垃圾,怎麼處理,這個鄭老四還沒有說。
不可能就留在工地上,那樣礙手礙腳的。
肯定得邊挖邊處理了。
周宏點著火,隔著駕駛艙,大聲問,“挖出來的東西,咋整?”
鄭老四說什麼,他沒聽清楚。
鄭老四好像也看出來,周宏沒聽到他剛才說的話,於是,招了招手,示意他先下來。
周宏只得把火熄了,從駕駛艙裡跳下來。
“你看看,從哪動手比較容易。”鄭老四等他走近了,才說,“垃圾要運走,先挖一截路,我把車開過去,你挖了,就弄到車上,省得翻來覆去的,費勁。”
周宏問,“這東西,運到哪去?”
鄭老四說,“郭家屯。”
周宏疑惑地說,“運那麼遠,幹啥,咋不直接推到河裡去,多省事啊。”
“郭家屯那,有個窟窿,經常出事,不是掉牲口進去,就是小孩。”鄭老四解釋說,“鎮上朱書記安排了,這魚塘挖了,拿去填那個窟窿,省得再出事。”
這事,其實並不是朱大奎安排的。
而是鄭老四主動找的朱大奎。
朱大奎分管安全生產嘛,聽了他的建議,自然就欣然同意了。
周宏聽說是政府要求這麼做,也就沒什麼異議了。
郭家屯其實也離得並不遠。
車子裝上垃圾,一個來回,差不多半個小時。
周宏遵照鄭老四的吩咐,在靠近河岸的一側,挖出一條路來。
鄭老四試著把車開了過去。
一切都籠罩在涼白的月光裡。
周宏把大塊大塊的挖下來,弄到了大車貨箱裡。
鄭老四站在一旁,看著他忙碌,心底卻在估量著,那個東西,大概在哪一個位置。
他真正關心的,不是周宏正在賣力挖的這些混泥土,而是那個東西。
孫越跟他說的是——混凝土澆築過的,在魚塘中心偏左的位置。
鄭老四用目光尋找著那個位置。
在他認為已經找到了的那一刻,心底忍不住陡然升起一陣寒意。
他彷彿看到一縷冤魂,從黑乎乎的混凝土裂縫中冒出來......
頭頂的月光,又被黑雲遮住了。
鄭老四感覺到,那股寒氣,更加逼人......
他的心,因為恐懼,而不斷收縮,不斷收縮,他幾乎感覺到呼吸都不再順暢。
脊背忽然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我,別來找我!”
他夢魘似的,驚悚地喊了一聲。
周宏從駕駛艙怔怔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也沒太聽清楚他喊的是什麼......
但是,他的神情,周宏看得出來,很驚惶......
這時候,月亮又慢慢地從從遮擋著的雲層裡露了出來......
月光還是冷涼冷涼的。
遠處忽地傳來了幾聲怪異極了的夜鳥的嘯鳴——呱呱呱......
那聲音,穿透了挖掘機轟隆隆的聲響,冷森森的......
周宏似乎沒有聽到,但是鄭老四,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