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暼了眼七王妃腳下不遠的玉戒,她心裡實無臉上半分自怡,忍著腹中疼痛,慢慢上前俯腰將戒指撿起來。
又是一陣暈眩襲過,她咬了咬牙,緩緩直起腰來,將戒指遞向七王妃,七王妃一聲嬌笑,不屑的巍巍兩指拈去,“謝謝睿王妃。”
四下一陣抽笑聲立時響起。
若是七王妃不提一個“睿”字,翹楚絕不會說什麼,這個侮辱她能忍,這時只輕笑道:“翹楚原以為我家爺腿腳有疾,沒想到七皇子也是如此,連替七嫂撿一件細小東西也不能,殿下體恤,七嫂,給。”
七皇子方低吼了一句“你亂說什麼”,七王妃已怒不可遏,伸手朝她肩膀便是狠狠一推。
翹楚一踉,她本來便腳下浮虛,這時,身子猛地往後摔去,她心中一驚,雙手下意識抱住肚子——
“皇上駕到。”
門外,突然一聲尖銳鑽進她耳裡,凌亂間,她只看到前方玄色長袍急躍而起。
她被一支有力的手臂圈在懷裡,聲音焦急擦過,“可有摔著哪裡?”
“兒臣見過父皇。”
她略有些怔愣地看著上官驚驄飛快掠了她一眼,對著她背後的地方彎腰見禮,低頭一看環在腰上的手,手掌白皙修長,手背上卻傷痕累累,她心中驚喜交乍,一聲“驚鴻”酸哽在喉中,竟叫不出來。
背後男人突然單手攬緊她,領著她走到七王妃面前,另一臂袖子朝她狠狠一甩,七王妃大驚——
“老八,你還真反了!”
背後,皇帝的聲音嚴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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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妃被那一拂嚇得連連後退,絞著裙襬往後跌去,虧得七皇子尚算敏捷,一驚之下,趕緊將她攙住,才沒有摔到地上。
但這一嚇也教她受的,一張俏麗的臉蛋褪的幾無血色,眉眼裡猶自含著恐懼。
“八弟,你竟對自己的嫂子動手!”七王子厲聲質問著,放開七王妃,拱手對皇帝稟道:“兒臣懇請父皇作主。”
翹楚見上官驚鴻眸中血絲遍佈,竟似乎也是徹夜未睡,但眸光精炯,唇上帶笑反問,“七哥,驚鴻是看有隻么蛾子在七嫂面前飛過,怕她嚇著,才替她拂去,若說動手,驚鴻可有碰到她的身子,若沒有,何來動手之說?說到動手,我倒是看到七嫂方才對驚鴻的妻子做了……”
他說著驀然收住聲音,餘音頓時變得陰沉。
七皇子一窒,竟一時無法反駁他。始知上官驚鴻那樣做是故意的,給了他妻子教訓,卻沒落下把柄。
他羞惱成怒,低頭又拜,“父皇明察,方才兒臣妾內是看翹妃身子不穩才出手相扶,八弟卻是意圖傷人!”
他眼角一瞟上官驚灝等人,除去上官驚灝目光淡淡落在皇帝旁側一名女子身上,唇邊略浮起絲笑,六皇子和十皇子立刻齊聲附和道:“誠如老七所言,請父皇定奪。”
皇帝相輕睿王,所以哪怕這指控並不真實,眾人卻都敢說。
七皇子心笑,抬頭間,卻見皇帝身邊站著數人,皇后、莊妃,另又還有兩名年輕女子,其中一人,若非臉上長著些許紅疹,模樣倒不失秀美,這女子他並不識得;另一人容顏清麗,眉目之間隱隱有股書卷之氣。他怔了怔,這名女子竟有幾分熟悉,倒像是在哪裡見過。
那模樣……必定是見過的。
突然,他心中一個激靈,他知道這名女子是誰了!
他正驚,突聽得皇帝一聲冷笑,“老七,朕只知道先撩人者賤,今日是你九弟的婚筵,偏要生些事來折騰,你且先管好你媳婦再說。”
皇帝說罷,又抬眸看向上官驚灝,淡淡道:“弟弟胡鬧,你這個當哥哥的也不好生管教一下,想是手上活兒太多了。這樣罷,兵部和之前暫交於你的半數兵權仍交回給老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