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層冰霜, 韓芸汐只覺得周遭的氣溫一下子降低到零點,空氣都稀薄了。
這傢伙怎麼突然回來了?
她發誓她絕對不是故意的,如果知道來者是他,她打死都不敢那麼吼。
龍非夜瞥了韓芸汐一眼,面無表情,視線由下而上打量過去,從碎在地上的毒藥打量到韓芸汐手上,再到顧北月臉上,身上,傷口上。
顧北月躺在榻上,面色蒼白,雙眸微睜,一副意識遊離的狀態,面對龍非夜霸道強勢的審視,他有些急,努力睜了睜眼睛,“秦王……秦王殿下……恕微臣不能……不能……”
他本該下榻拜見的,只是虛弱得解釋都解釋不了。
龍非夜明明知道他想說什麼,卻由著他吃力地說話,不理睬他。
龍非夜不理睬,顧北月卻不能停,他是臣,他是王,尊卑就擺在那裡。
“秦王殿下,請……請恕……”顧北月只能這麼虛弱地開說下去。
龍非夜一一打量清楚之後,視線才重新回到韓芸汐臉上,韓芸汐不自覺打了個寒顫,“殿……殿下……”
龍非夜意味深長地看了周遭緊閉的門窗一眼,才在一旁坐下,“不是急著救人嗎?怎麼不繼續了?”
最怕他不說話了,因為好幾次他一言不發直接動手的後果都比較可怕,他一開口,她連呼吸都順暢了不少。
“臣妾不知殿下回來,失禮了!顧太醫有傷在身,不能行禮了。”韓芸汐順便替顧北月解釋了一下。
顧北月向龍非夜頷首微笑,龍非夜看都沒多看他一眼,但是,他還是很平靜的,“救人要緊,繼續吧。”
確實救人要緊呀,見龍非夜好像也沒什麼不高興的樣子,韓芸汐收斂了心思,重新估算份量。
龍非夜一言不發,直到韓芸汐將解藥準備好,他才又開口,“你這是做什麼?”
“下毒,然後解毒,利用毒藥化解掉顧太醫丹田裡的箭頭。”
韓芸汐說著,怕龍非夜不明白,又連忙解釋,“這種辦法就不用拔劍了,不會造成二次傷害,就不會危及性命,更不會有流血過多之憂。”
這話一出,龍非夜再好的耐性都險些爆發!
極好!極好!
他費盡心思想出來試探顧北月的好法子,就是顧北月那麼好的醫術都無能為力,居然被韓芸汐這樣給破解了!
“果然是好辦法!”龍非夜還是很冷靜的。
一旁,顧北月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笑意,特別好看。
不是韓芸汐神經大條,而是龍非夜確實喜怒不形於色,他又冷冷問,“那這毒該怎麼下?”
“喝下去就可以了。”韓芸汐如實回答。
“如何解毒?”龍非夜繼續問。
韓芸汐想都沒想就說,“服用解毒,隨後行針讓毒水流出來便可。”
“如何行針?”龍非夜繼續問。
“就是在……在……”
韓芸汐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了,她的視線下意識往顧北月腹下飄去。
龍非夜袖中的拳頭陡然握緊,等著韓芸汐繼續往下說。
就是在顧北月腹下尋穴施針呀!
如果是平常,哪怕在更加私密的位置尋穴施針,韓芸汐都可以坦坦蕩蕩地說出來,因為心裡坦蕩,所以才真正無所顧忌。
可是,面對龍非夜的質問,她發現自己第一次不敢直言。
之前還跟趙嬤嬤說要讓某人不高興呢,此時此刻,大好的時機就在眼前,韓芸汐卻蔫了,將自己的豪言壯志拋得一乾二淨。
她甚至擔心這個傢伙會不高興,會誤會她什麼。
“在什麼?”龍非夜追問道。
顧北月躺在一旁,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