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正是飯點整個樓層的幾乎滿座。
芸娘到時,該到的都已經到了,還是昨兒馬車上的幾人,一個不缺。
見芸娘進來,明陽對她笑了一下,“不必行禮。”
芸娘還是蹲了安。
幾人的座位也同馬車上一樣,裴安一個人坐了一側,芸娘過去挨在了他身邊。
坐下後裴安也沒去看她,只將手邊上的一盞茶水推給她後,抬頭看向明陽,繼續之前的話題,“最遲明日,殿下必須得走。”
明陽皺了一下眉頭,“可這建康這麼大,本宮怎逛得完。”
“殿下心裡應該清楚,早一日晚一日都一樣,拖久了只會節外生枝。”
明陽不說話了,突然看向芸娘,好奇的一笑,問道,“裴夫人,咱們裴大人平日裡,也是這麼不通人情嗎?”
芸娘:“”
她才剛坐下來。
芸娘下意識轉頭看向裴安,裴安也回了頭,兩人的目光對上,眼裡同時浮出了一抹對昨兒夜裡發生的一切並沒失憶的瞭然,彼此盯了兩息,又極有默契的瞥開。
芸娘不知道該怎麼答,橫豎臉肯定是已經紅了,誇了一句,“他挺,挺好的。”
也沒不通人情吧。
要是他真不通人情,昨兒就不會帶著她單獨離開隊伍,早就將她交給北人了,如今不讓她多留,定是北人催得緊
她確實是挺可憐的,可裴安呢,他只是一位替皇上賣命,拿俸祿的人,做決定的不是他。
明陽沒想到她會當眾護夫,那日在球場上第一眼看到她,只覺得傳言終於靠譜了一回,確實很美,也明白為何邢風對她死心塌地。
美人,哪個男人不愛。
今日倒是有了幾分刮目相看。
明陽沒再逗她,笑著道,“知道,裴大人已經很好了。”
話音一落,底下又上來了幾人,一到樓層,便鬧出了動靜聲,“趕緊上酒,拿罈子來,什麼破地方,喝酒還用杯子,難怪都是些孬種”
是北國人。
幾人聽出來了,都沒再說話,這時候能到建康來的北國人,還能是什麼身份。
夥計領著北國人到了座位,“客官請稍候,酒水馬上就來,這喝酒用杯子嘛,是我南國的風俗,這讀書之人圖的是個雅興,喜歡嘗味兒”
“狗屁,滿口之乎者也的臭文人罷了,肩不能挑的,手不能提的,什麼嘗味兒,恐怕是酒罈子捧不起來吧”
此話一出,身後幾位北人跟著大笑了起來,滿臉嘲諷。外邦人跑到自己的地盤上來侮辱人,沒幾個人心裡會舒坦。適才還熱鬧的整層雅座,瞬間鴉雀無聲,無人再說話。
裴安神色依舊平靜,明陽的面色雖不如剛才好看,但還是沉住了氣。
邢風面色不顯,但咬緊了牙關。
只有對面的趙炎,眼中冒出了一股怒火,“騰”一下站了起來。
“坐下!”明陽一把拽住了他衣袖,卻沒能拽動,趙炎從雅座內衝出去,立在廊下,對著幾位北人的背影,滿臉怒容,斥道,“此言差矣。”
幾位北人逐步,回頭臉上的嘲諷之色還未褪去,頗意外地看著他。
趙炎捏住拳頭,大聲道,“閣下此言差矣,酒杯一為雅興,二為律己,提醒自己不可貪杯失了儀態,而閣下所說的直接捧酒罈子飲酒之舉,我南國人確實不曾有過,南國以儒學當道,視此舉為莽夫粗俗。”
領頭的北人愣了一下,笑道,“終於出來了個不是懦夫的。”
“可惜啊,沒用。”那北人走到他跟前,一聲笑完,湊近他耳朵跟前道,“你沒聽說你們公主要嫁到我們北國了?南國既然如此注重儀態,你們那位公主定也不俗,但有什麼用?將來還不是得爬上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