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誰也不會讓自己先落了把柄,且知道蕭侯府也來了人後,心頭大多都覺安慰。
裴蕭兩家在朝中的地位,明顯已水火不相容了,即便蕭侯爺沒來,派了蕭夫人能到場,也足以說明,他蕭侯爺內心對裴安的忌憚。
蕭家都能來,他們這些人,有何不能來的。
俗話說得好,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官場的一套,今兒幾乎都搬到了酒席上,個個笑臉相賀,“恭喜裴大人,喜結連理,永結同心。”
裴安也很隨和,一一道了謝。
但下肚的酒,並沒幾杯。
有了裴家老二的慘痛經歷,眾人心中自有一杆秤,不敢出言相勸。
裴安這邊正聊著話,衛銘突然走過來,湊在他耳邊悄聲道,“主子,殿下來了。”
殿下。
南國除了明陽之外,最大的殿下才十歲,斷然跑不到他國公府來。裴安神色微愣了一下,同跟前的眾人說了一句失陪,起身便走去了外面的前廳。
明陽正站在堂內,仰頭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副國公爺裴恆的畫像。
英俊神武,裴家的人長得都不賴。
聽到門口有腳步聲進來,明陽也沒回頭,笑著道,“恭喜裴大人新婚。”
裴安立在門檻處,看著她,沒再往裡走,躬身道,“殿下既然來了,怎不入內。”
“今兒府上太熱鬧,本宮要是進去了,不是給裴大人添麻煩嗎。”這話倒沒錯,她要去了,場子恐怕不好收拾。
裴安也沒否認,直接問道,“不知殿下今日造訪,有何緊要之事。”
“本宮不是來討一杯喜酒,能有什麼事?”明陽說完這才回過身來,看向裴安,笑了笑,“說起來,裴大人今日能成親,還得感謝本宮呢。”
裴安不知她目的為何,沒答。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本宮喪了天德,將原本好好的一對鴛鴦拆散,拿來送給了裴大人,可萬萬沒想到,竟然還能如此般配。”明陽緩緩走到了裴安跟前,笑容更明豔,“你們是美滿了,可惜本宮就沒那麼好的命。”
裴安一笑,“殿下是為了邢大人而來?”
明陽搖頭,“殿下能得到我的人,得不到心。”自己說完,明陽都被這話逗樂了,“噗嗤”一聲笑出來,“這就是咱們那位硬骨頭,痴情種邢大人的原話。”
見裴安的神色明顯凝注,明陽眸色一轉,繼續道,“你以為他能因為什麼找死,他還愛著唄,當初本宮抓住那小娘子的身世,以她的安危威脅了他,他才得以就範,如今估計是惹火了,他跳腳不幹了,臨時反悔,讓本宮也落不到好。”明陽提起頭,看向裴安的笑容更勝,“你瞧,本宮這造的是什麼孽呢,來世肯定會遭報應”
明陽頓了頓,再次問道,“裴大人說說,是不是應該感謝本宮。”
說完,屋內安靜了一陣。
半晌,裴安開口,“殿下說得沒錯,裴某確實應該感謝殿下,殿下有何吩咐,儘管說,裴某盡力而為。”
明陽倒是有了一絲意外,突然生了好奇,“真愛上了?”
見裴安臉色有些不耐煩了,明陽自知識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陛下要送本宮去北國和親,已經定下了日子,後日出發,南國通往北國的路,賊寇頻出,並不好走,本宮怕路上遭遇不測,看中了裴大人的本事,望裴大人能親自送本宮一程。”
說完又道,“對了,地牢裡的那些人也到流放的日子了吧?陛下估計也會找上裴大人,到時,本宮不介意一起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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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明陽,天色已經擦黑。
裴安沒再返回酒席,徑直去了後院,剛到院前,便見圍了一堆人等著來鬧洞房。
國公府只剩他一根獨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