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枕頭扔出去。
“啊!王妃你悠著點!”
謝韞的聲音,只有謝韞才會發出這種其實很好聽,但卻帶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騷味的聲音,或許小書生都是這個調調吧!虞清歡不怎麼喜歡,所以一向看謝韞不怎麼順眼。
不對!
謝韞怎麼在她房間裡?
虞清歡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髮坐起來,揉揉眼睛伸伸懶腰,準備給謝韞上一堂教育課時,忽然覺得床上有些擠,凝神一看,長孫燾正敞著領口,懶懶地望著她。
沉默是今晨的尷尬。
虞清歡眼睛一閉,一躺,被子一蒙,裝死。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沒有任何縫隙。
長孫燾見她的頭髮露了出來,貼心地拉了被子蓋住,起身坐直身子,問道:“何事?”
謝韞嘴巴誇張地張到最大,又誇張地抿到最緊,然後道:“陛下今日親自主持三司會審,審理顧含璋大人一家慘遭滅門一案,顧懷珺和瑤娘就等在門外,還有約莫一刻鐘的時間,你可有什麼需要叮囑的?”
長孫燾拉了拉衣襟,漫不經心地道:“讓顧懷珺進來。”
顧懷珺很快就來了,他的身子抽高了許多,容貌也極為俊秀,就像一叢美韌且剛的修竹,賞心悅目,而他的眉宇之間,也脫去了稚嫩和銳利,變得內斂而沉穩。
“見過王爺。”
無論他心裡怎麼想,至少在長孫燾面前,他表現出該有的尊敬,多一分就是諂媚,少一分就是倨傲。
長孫燾抬眸,柔順的青絲沒有束起,全都披散在身上:“真相?尋仇?公道?你想要什麼?”
顧懷珺反問道:“敢問王爺,這三者之間有什麼區別?”
長孫燾將頭髮撥到身後:“真相,不得而知,尋仇,道阻且長,公道,差強人意。”
顧懷珺拳頭漸漸攥緊,他臉上的肌肉抽了抽,最後,帶著怒氣問道:“王爺的意思是,顧家滿門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等不到沉冤昭雪那一日?”
謝韞接道:“經我們查證,顧大人的死另有隱情,但兇手十分狡猾,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像是預謀已久,但又像臨時起意,簡直就是迷霧重重。四品朝廷命官一家險些被滅門,這事不管是什麼人乾的,大秦朝廷都丟不起這個臉,所以……”
顧懷珺搶道:“所以謝公子的意思是說,朝廷不會究查真相,只會隨便找個背黑鍋的人來粉飾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