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燾痛得渾身痙攣,下唇都咬出了血,但還不忘安慰她:“晏晏,草草沒事,別擔心。”
虞清歡捧著他的臉,哽咽著道:“草草,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嗯,草草不疼。”
虞清歡迅速取針消毒,把那長達幾寸,深可見骨的傷口一針針縫起來。
傷口很深,皮肉翻卷,猙獰而可怖。
虞清歡一邊縫,一顆心慢慢地滑向深淵。
再偏一寸,要是再偏一寸,那刀如果砍在大動脈上,長孫燾就活不了了。
還沒縫完,長孫燾還是昏了過去,虞清歡用剪刀剪了線,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
楊遷和三夢也不打擾她,看著她忙完,又去給那小男孩治傷。
小男孩傷得不重,渾身上下都是刀傷,因為他穿了軟甲,那些傷也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及筋骨,但因為奔波勞累和飢餓,他在被救後精神一鬆昏死了過去。
虞清歡細心地為小男孩給每一道傷口消毒,擦洗,上藥,忙了半個多時辰,這才把小男孩的傷處理完畢。
她查了兩人的脈象,見兩人的脈象都穩定下來,這才把三夢和楊遷帶出去。
“是那個男孩招來的災禍?”隔壁房間裡,三夢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虞清歡點點頭:“殺手的身手並不是最上層的,在明珠面前,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不像是來追我們的人,料想起因是那撞上我們的小孩子,人是追他的,我們只是受了牽累。”
楊遷沉吟了一下,道:“大戶人家為爭家產,謀害男丁嫡子的事屢見不鮮,瞧那孩子的穿著,不像是個普通的男孩,想來是家族爭鬥的機率比仇殺的大。”
三夢道:“楚姑娘用了明珠,就意味著行蹤暴露,區區派去青州調虎離山的計謀就此告破,在你們還沒離開翠屏山時,區區就查到約莫有五方勢力暗中追查楚姑娘夫妻,如今楚姑娘你們在這裡的訊息只怕很快就被人得知,情勢不容樂觀。”
虞清歡道:“是不容樂觀,相府恨草草入骨,必定傾盡全力派最厲害的殺手,今上恨不得草草不能回去,必定派大內高手,還有太子和二皇子,為了討今上歡心,肯定賣力追殺我們,另外一波勢力,不知是敵是友,無論如何,現下想要悠哉悠哉南下,怕是不能了。”
楊遷看向三夢:“沈辭兄,你有什麼看法?”
“等。”三夢一改往日輕浮之態,他的神色,嚴肅而剛毅,全然不像書生該有的模樣,“我們的勢力再大,也不可能和官家爭鬥,除非在海上,但此去海路,還有幾日的距離,不一定能突圍,所以我們只能等。”
楊遷問道:“等什麼?”
虞清歡接道:“坐山觀虎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