睞,師弟你倒要防上一防才好!”
“寇英傑?”司空遠想了一下,冷笑道:“果真這樣,那倒是我看走了眼了!”
鄔大野道:“無論如何,這件事,我一定為你盡力,倒是你答應我的事,卻也要說話算數!”
司空遠面現笑容道:“師兄請放寬心,這件事包在小弟我身上就是。”
“一言為定。”
鄔大野伸出了一隻手,二人擊掌為定,就這麼簡單的完成了一件互惠交易。
面對著窗外那陣悽迷的秋雨,寇英傑內心真有說不出的悽苦。萬念俱灰,用這四個字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的確再恰當也不過了。
他心裡原先一直存著一個幻想,能夠取得彩綾諒解的幻想,想不到舊嫌未去反倒更加深了新的誤解,前思後想,把這番感情得失盤算了一下,越加的不是個滋味。
燈蕊被風吹得噗突!噗突!吐冒著火苗子,夜雨,孤燈,羈旅,悲情,交織著窗外的一片悽風苦雨,他實在感覺到有些倦了。
師父的後事既然已經料理了,他的心情卻並不顯得如何輕鬆,反倒是越來越沉重了。兩個師兄是那麼的狠惡狡詐,師妹彩綾固是天生麗質,卻永遠象塊冰似的寒冷,也許在她心意裡,根本就不曾有過自己這樣的一個人。當然,她更是難以想到自己正是她父親為她所選擇的未來夫婿。
寇英傑曾經不止一次想把這件事告訴她,然而卻從來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容許他向她訴說,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延誤下來。直到如今,即使是再有這個機會,他卻有礙於種種的誤解,更是期期難於出口了。
身份未定,師門難留,前途茫茫,何所適從?
每當他想到這裡,總會興起一種離開的念頭,只要和彩綾的影子一重疊,或是當他面向貼胸懸掛的那個晶瓶雕像時,他就會興起了一陣氣餒,無限猶豫……
他更忘不了師父臨終的託囑,一想到郭白雲垂死前的殷殷叮囑,以愛女相托的那番期望情誼,他總是狠不下心,更何況彩綾早已在他腦子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麼就走了,情理難安。然而他並非是一個懦弱的人,當他忽然發覺到這種無謂的消極,已經在逐漸磨損他的壯志時,他決心要振作起來,不讓自己陷落下去了。
“走吧!”他長吁了一口氣,對自己說:“我離開這裡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先讓自己靜下來,然後再圖振作吧!”
很簡單的一個隨身行囊,早已經收拾好了,隨便什麼時候,往身上一背,就可以隨時離開!
遠處傳來一陣矇矓的鼓聲,不知是哪個廟裡的和尚又在做晚課了,算計著時間,當在三更時分。
寇英傑站起來,走了一轉,又定了下來,心裡想:“大丈夫來去分明,提得起,放得下,此番作別,理當要與彩綾姑娘說個明白。”
“把師父留交的晶瓶媒信,退給她吧!”心裡略一猶豫,隨即探手自頸項上摘下了當日恩師留贈自己的那個小小水晶瓶。倒動之間,又現出了晶瓶裡的那個美人兒,長長的秀髮,娉婷的倩姿,傳神的笑靨……這一切,無異目睹著彩綾一般真確與清晰。
寇英傑心裡又泛起了一片傷情,終於,他狠下心來,由筆筒裡拿起一支狼毫,蘸滿墨汁,留下了一封信函。
他心情至為沉痛,是以信裡詞句也就異常的紊亂,大意是敘說自己護送恩師靈體的使命已經完成,既已下葬,也就不思再多留住,本與彩綾作一深談,只可惜沒有機會,晶瓶為恩師留贈之媒信,只以自慚形穢,萬難配姑娘千金之軀,原物璧還,此事並無外人所知,自己此去,當圖發奮練習武功,務期一日功力大成,當可為恩師報仇雪恥,臨別倥傯,寸心天知……
越寫越是感慨萬千,不覺觸動傷懷,洋洋灑灑,足足寫了十數張信箋,才勉強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