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安徽安慶,早年畢業於求是書院(浙江大學前身),1901年留學日本,1903年曾參加拒俄運動,1905年建立“嶽王會”,為總會長,1915年創辦了《青年雜誌》(即後來大名鼎鼎的《青年》),高舉“進化論”和“個性解放”的大旗,在中國大力提倡文化運動,1916年任京師大學堂文科學長,成為了中國思想文化界響噹噹的人物。
對於這位曾經的文化運動領袖,穿越到這裡的楊朔銘,是怎麼也想不到,曾經在教科書描寫的裡被開除出黨的早期共運領袖,竟然在這個時代,會以這樣的名字和身份,出現在自己面前。
而僅僅透過和他的這一次長談,就差不多基本顛覆了楊朔銘在原來時空因“被洗腦”對其形成的印象。
而陳乾聲千里迢迢趕到南寧來見自己,所提出的諸多利國利民的建議,竟然也是和後世的歷史教科書裡所描述的大相徑庭。
想到自己從小受到的那些“灌輸”,看著眼前全神貫注地看著湖南省憲草案的陳乾聲,楊朔銘在心裡發出了一聲感嘆。
教科書啊你到的還有多少東西是瞎編出來的?
和楊朔銘有“超級電腦眼”的輔助可以一目十行的閱讀不同,陳乾聲閱讀得十分仔細,對於有的條款,甚至於反覆的讀了好幾遍。
看著陳乾聲那專注的樣,楊朔銘並沒有打擾陳乾聲,而是一邊喝著茶,一邊等候著他後能給出什麼意見。
對於陳炯明推薦過來的這個原北大文科學長,楊朔銘已經有意想要讓他好好的幫助自己,發揮出他應有的作用。
過了好一會兒,陳乾聲長吐一口氣,合上了手中的湖南省憲草案檔案。
“這份省憲草案內容很好,其成就遠在臨時約法之上,較弘憲帝國憲法亦遠遠勝出。不過,我還是希望裡面能夠增加一些關於人民權利的條款。”陳乾聲說道,“這等省憲法,既然標榜維護三千萬湘民之權益,即與小民百姓利益息息相關,若要得到湘民承認,關於人民權利的條款,不妨再細一些。”
“仲華說說看。”楊朔銘點了點頭,示意陳乾聲接著說下去。
“我希望這草案中就人民的權利義務再增加三條:其一,人民有低限度之生存權;其二,人民有從事相當職業之權;其三,人民有享受其勞動所生純利之分配權。”陳乾聲說道,“此三條不但當行於省憲,異日我中華若為聯邦,聯邦憲法也當明載此條。”
“不錯,如此一來,這省憲又完美了許多。”楊朔銘笑著說道,“不過,要想讓此三條真的加入這省憲之中,恐怕我就得掠美了。”
陳乾聲呵呵一笑,他當然明白楊朔銘所說的這個“掠美”是什麼意思,他笑著點了點頭,表示了認可。
“湖南制定省憲,開我中華制憲先聲,可為諸省表率,如全國各省均能如此,則又一美利堅現於東亞矣。”陳乾聲感嘆了一聲,眼中情不自禁的放出熱切的企盼光芒。
聽了他的感慨,楊朔銘不由自主的苦笑著微微搖了搖頭,雖然他的動作很輕,讓人難以覺察,但還是讓敏銳的陳乾聲感覺到了。
“瀚之在擔心什麼?”陳乾聲立刻問道。
“我是在擔心,這部省憲能否順利的透過。”楊朔銘笑了笑,他看著眼前的這位充滿了理想和激情的中年學者,有心不想給他潑冷水,但他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他。;
有些時候,必要的提醒,也是成功的保證。
“仲華可能不知道,若要使這部省憲獲得合法性,這草案必須提交給代表湖南三千萬民眾的‘憲法審查會’稽核。”楊朔銘說道,“但我擔心,那些審查委員出於個人團體私利和學理上的無知,會對草案中的平衡性多有破壞,以至後正式頒佈的省憲反而可能留下頗多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