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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時候沒有輪胎,所以馬車在行走之間,絕對抖到會讓你咬到舌頭、滿嘴鮮血,尤其是戰爭用的馬車或是運糧貨車,都是以結實輕便為主要目的。
跟以舒適為主的貴族馬車完全不同,座椅上沒有座墊、沒有鋪布料也就算了,粗糙的木板在坐之前要是沒先刮一下,絕對會被木屑給刺進屁股肉裡,就連全身跟鋼鐵一樣的冷暮,坐之前也會先用他的手撫過木板一次。
在這時候,朔華就覺得,其實彼此的能力都還挺生活化的。
馬車抖抖抖,還不是最嚴重的。
一個男人沒洗澡的味道,其實還好,勉強可以接受,兩個男人幾天沒洗澡的味道,就會讓朔華開始鼻塞,現在,是成千上萬個北方漢子沒洗澡的味道聚集在一起。
那種走了幾天的路、流了滿身大汗,卻沒有一個人洗澡的味道,可怕得讓天籟滿眼血絲的開始研發這個時代能做得出來的防毒面具。
冷暮則是坐在馬車角落,取出一個小小的機器,瞬間吸收掉空氣中的臭味,讓空氣聞起來可以稍微舒服一點。
不過,機器作用範圍不大,因此深受惡臭影響的朔華,每天都卷著棉被往冷暮那頭擠。
另外,每天早上他們好不容易才清出馬車裡的風沙灰塵,到了隔天又會覆蓋滿身,數量之多,從他們身上的黑色衣物都可以變色,就看得出來其慘烈程度。
上千匹戰馬所捲起的灰塵量,可以讓跟在後面的人光吃風沙就把肚子撐死。
全車裡,唯一不受到困擾的,就只有那一棵樹。
反正樹海又不用肺呼吸,也不在乎灰塵覆蓋全身,對他來說,行軍唯一的麻煩,只在於不能腳踏實地、感覺到泥土大地的親切而已。
“你在幹嘛?”天籟吐掉一口沙。她發現面罩並不是沒有功用,只是它的功用僅止於將兩口沙變成一口量而已。
“沒幹什麼。人在艱苦的環境裡,如果只懂得埋怨,那一輩子也只能當那個埋怨一切的悲哀角色。”朔華用著哲人的語氣,輕輕回答。
之所以輕輕回答,是因為嘴張太大,就會吃進滿口沙子。
“那跟你和雷聖在馬車角落四周塗鴉有什麼關係?”
剛剛天籟就發現,這兩個人竟然在馬車上反覆的畫一些奇奇怪怪的圖形,畫了又擦,擦掉又畫,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朔華笑了一下,其實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現在正在做的事是否能成功,不過至少是一個打發時間的好方法,而且如果成功了,那他等於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
“記得非黑的結界嗎?”
那種可以隔絕一切、像是進到另外一個空間的力量。
在皇者陵墓的時候,朔華就已經對幻境跟空間轉換的運用十分好奇,後來非黑直接對他們使用結界時,就像告訴他一條比較清楚一點的道路。
“你想創造非黑的結界?”
天籟第一個反應是,那的確是一個防風沙防惡臭的好方法,但進一步去想,結界的功用絕對不只是防惡臭防風沙而已,那代表著創造另外一個空間,範圍大一點,感覺就像是在創造另一個世界一樣。
“沒錯,我想創造像非黑那樣的結界。這個問題我想很久了,事實上,打從我發現鑰石給我們的空間,可以隨著我們的能力擴張,並且達到現在幾乎看不到邊際的大小時,我就想過這一個問題。
“究竟鑰石只是領著我們開啟門,去看另外一個世界;還是我們透過鑰石,在開創一個空間?”
尤其是當留墜說,這個世界因為是非黑的,所以他們不能擅加干涉時,這樣的念頭越來越在他心裡紮根,讓他越來越相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天籟睜大眼睛。
剛剛她還覺得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