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皓天瞧著身邊的小男孩,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這個孩子感覺如此親切。即使是大婚,卻還在微微沐浴時,偷偷溜出來見一見他。
“今天是個好日子。”真真低頭拔著地上的草根。
聶皓天沒聽出他語聲裡悶著的憂鬱,仰臉看著天空裡掛著的大圓月:“是的,今天是個好日子。是叔叔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人生,沒有哪一天能像今天一般,給他裝載上如此滿的幸福量。歷經百劫之後,她還在身邊,他應該滿足。
“你難道就沒有遺憾的事兒嗎?”小孩子童稚的聲音,問著這麼沉重的問題,黑溜溜的大眼睛定定的凝視著他。
他愣了一下,仰臉看著無垠夜空。他指著星月輝映的遙遠銀河:“我這一生指點江山,曾經以為:作為男人,如不能成就偉業做英雄,便是俯首低眉大狗熊。我這一生,可貧苦、可艱險、可悲壯,但絕不能流於平庸。但是,自從有了我的妻子之後,我總是想:生活能更平淡一點,我能更平庸一點,那也許就完美了。”
小孩子天真的聲音夾著不滿:“可是,不是應該更強大嗎?那樣才能保護你的妻子。”
聶皓天低首瞧著他,瞧著這雙眼睛,恍惚中竟有熟悉、依戀的感覺充溢胸口:“如果你已經很強大,卻還是保護不了自己的兒子呢?”
“……”四周寂靜,喜慶的燈籠在頭頂慢搖,小孩子輕輕的問:“你有兒子嗎?”
“當然了,叔叔有個兒子,叔叔……很想他,非常非常想他!”聶皓天說完這句話,淡淡的,看上去並沒多大的情緒起伏。在孩子的眼中,他似乎並沒有悲傷。
起碼沒有語言顯示出來的悲傷。
林微沐浴出來,卻沒有看見一向“急色”的男人在床上等她。
於她對他的瞭解,他不在她沐浴之時,撬門進去逼她洗一場“鴦鴛浴”便已很仁慈。
她在浴室沐浴之時,一心提防著他的入侵,到得確實他不會進來之時。腦裡便更加驚悚的認為:他在外面,一定給她佈下了天羅地網。
可是,她只包著一條長浴巾,髮絲滴著水,白嫩細緻的頸項坦蕩蕩的,出門時還用自認為最勾人的姿態,倚在門邊似一朵含苞的花蕾……
可是,男人呢?
新婚,此前發誓要把洞房花燭夜,“做”成她人生裡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首長呢?
難道真的是這樣?媳婦反正都娶到手了,以後便都是自己的了,吃不吃,什麼時候吃,都無所謂了。反正,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哼……
聶皓天輕手輕腳的進門,便看見老婆嘟著嘴兒坐在床沿,一雙白又滑的長腿半蹺著舉高。
生悶氣也能生得這麼性感,他果然是沒有娶錯老婆。
“老婆……”他一腳踢上門,整個人躍起飛撲上床,她身手敏捷的跳起,卻敵不過男人的餓虎撲食。
她被他壓在身下,尤自生氣:“新婚第一夜,就跑出去會佳人了?哼……”
他愛死了的親她,故意逗著她:“才結婚,就敢吃醋了?”
“才沒吃醋。你如果心還在外面,你就以後都不要回來。”她嘟著嘴兒,看著他閃爍明耀的眼睛,她甜甜的把兩手圈起來,圍著他的頸:“現在我是你法律意義上的太太了,這個家、這間屋子、你的所有財產,都是我的了。你要是惹我不高興,我就能名正言順的趕你出去了。”
他皺了眉頭:“我好像很吃虧。”
“對啊,你可吃虧了。”她曲起身子來,唇瓣貼著他的耳垂細語:“可是現在,你後悔也沒有用了,你逃不掉了,老公!”
她是第一次,如此親暱而輕盈的喚他作“老公”,甜蜜而膩歪的語氣和聲調,是他腦海裡、心間無數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