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一聲交代都沒有。
怎麼忽然之間,不過是數十小時之隔,這酒店裡的熟面孔都不見了。
「我是大堂經理,小姐,請你跟我來。」這個人的聲音是冰冷的,「你亂闖私人地方,妨礙我們客人,我們可以召警將你拘捕。」
我整個人都亂了,昏昏沉沉跟經理離開套房。
到門口,忍不住轉頭望,一點都不錯,白鋼字擦得掙亮:二○七。
這正是我那間套房。
朱二為我預備的地方,櫥裡掛滿我的衣服,說好永永遠遠屬於我……
我擰自己的面孔,這不是一個惡夢吧,怎麼一切都變了,這像是聊齋故事,書生白天回頭再來探熟悉的園子,只見荒蕪的墳地,不不不,我要弄清楚。
那年輕的經理讓我坐下,給我一小杯酒。
我茫然說:「我不是做生意的女人。」
這是我第二次被誤會。
年輕人並沒有反應過激,「小姐,」他客氣地說:「這一點我也看得出來,但你是怎麼闖到二○七號房去的?那外國人不認得你,你這樣做,對自己也很危險。」
我用手掩住臉,「可否讓我借用電話?」
「自然,請便。」
我還記得周博士的號碼,線路接通,只簡單地說:「我在豪華酒店,出了點事,請來接我。」
周博士像是聽出事態嚴重,答應馬上出門。
我疲倦地問:「這確是豪華酒店,是不是?」
經理答:「是。」
「有沒有一個叫朱二的人?」
「有,」他聳聳肩,「人人都知道他是我們的老闆。」
「但是他人現在紐約?」
「是,昨天飛走的。」
「你不認識我?」
「不,小姐,我不認識你。」
「你現在打算怎麼樣?」
「沒有怎樣,小姐,等你休息夠,你可以自由離開。」
「你不打算拘捕我?」
「小姐,看得出你精神極受困擾,你還是等朋友來接你吧。」
「放在二○七號房那些衣服呢,房間是幾時租出去的?」
「今晨,那位美國人剛下飛機,累極而睡,他很明顯沒有上鎖,給你闖進去。」
「但那是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你並沒有訂房,我們沒有記錄,你怎麼證明二○七是你的房間?」
我呆著臉:「他說的。」
「他說的?誰是他?」
這一句話提醒了我。
沒有,他什麼都沒說過,他根本沒有開過口,又怎麼能把房間給我?
一切都是幻覺,想當然,自說自話。
不,不是一廂情願,不可能,由他主動,絕對是雙方面的感情。
我已弄不清楚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只聞得耳畔嗡嗡聲。
這個時候,周博士趕到。
她帶著一個朋友,由他取出證明檔案,同酒店經理說了幾句話,把我帶走。
在車上,我什麼話也沒有說,緊閉著雙眼。
周博士問我:「送你回家?」
「家,什麼家,哪個家?」
如果是,我已無家可歸。
我聽見自己虛弱的聲音說:「我回不去了。」
「胡說。」
她吩咐朋友送我回去。
一路上她把我的頭按在她肩膀上,輕輕拍打我手背。
我向她斷斷續續地申訴:「他失蹤了……為什麼要這樣做?剛開始,一直抗拒他,是他追上來,是他……」
「不要急,慢慢同我說,有的是時間。」
「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