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就是準備好了要抵制以資代勞款的,如果應了他們的要求那以資代勞款就別想收了,任務完不成沒面子不用說了,自己的工資全都得泡湯,所以他堅持要先收以資代勞款。
雙方僵持了一個月,鄧勇在田灣組一分錢也沒收到。在田灣的影響下,周邊也有一些農戶開始了這種軟抗了。
七月十號,除向山村外其餘五個村都按要求完成了全年總任務的百分之七十。蔡濤想,現在是該集中兵力拔掉田灣組這個釘子的時候了!
蔡濤向李無言彙報了自己的想法,並說如果不拔了這顆釘子,那下半年的統籌提留款就不用收了,所有的農戶都會採取這種軟拖的辦法。李無言對這個田灣組也很惱火,他當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不採取措施,下半年的錢不用說難度會很大,而黨委政府在群眾中的威性也會大大降低,以後的各項工作開展起來會更加困難。他同意了蔡濤集中全鄉大部分幹部對田灣組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清收,同時要求蔡濤多做群眾工作,不能出一點的差錯,特別是不能引起群體性事件!
但清收的第一天就出事了!
七月十五號起,從各村收兵回來的鄉幹部二十多人在蔡濤的帶領下開進了向山村田灣組。從進組第一戶起逐戶清收,還是先繳以資代勞款再收農業稅,沒錢交就挑稻子或抱電視機到村部抵押,在規定的時間內交齊以資代勞款和農業兩稅贖回抵押品,否則鄉里將處理抵押品的錢作為罰款和滯納金予以沒收。
第一戶是田曉勇的二哥田曉剛家,這是一個快四十歲的老實巴交的農民。他被這陣勢嚇住了,翻來覆去只能說一句話:“家裡確實困難,倆孩子一個初中,一個小學,一年學費就得一兩千!春繭總共才賣了六百塊錢,還顧不住下半年的學費呢!”這話等於沒說,現在黃獅寨哪家不困難?大家不都克服了困難交了嗎?就你們家特殊?和他理論的幹部們很快就發現這個男人不是當家的,因為男人說話時眼睛不停地瞟他的女人。他的妻子汪荷花卻是個能說會道的婦人,她根本不怕這些幹部,用她的話說那就是“他們還能把我吃了?”幹部們輪番上陣做她的工作,但她仍然是那句話,先把兩稅交齊了,以資代勞款等她秋蠶出來時再和三提五統一起交,否則她就沒錢。
幹部們被激怒了,尤其是鄧勇,這是他承包的組,事情鬧成這樣他已經很沒面子了,所以他要在同事面前表現得好一點。他自己動手找了籮筐,準備去鏟稻子。汪荷花起身進了裡屋的門,幹部們都以為她見來真的就怕了,去拿錢交呢,誰知道她出來時手裡已經拎了個痰盂,堵在裡屋門口說:“看你們哪個敢上來,誰上來就是這一下子!”幹部們一時沒了主意,有幾個甚至開始往外退了,鄧勇說:“你別亂來!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的。”邊說邊往她家的鍋臺靠近,說時遲,那時快,他伸手就拿了木鍋蓋,豎起來向那女人扔去,眾人都一窩蜂從廚房裡退了出來。汪荷花見鍋蓋飛過來,就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擋,鍋蓋打在痰盂上,痰盂裡的物事就到處飛濺,好在有鍋蓋擋住了,只有極少數的飛向了幹部們的這一邊,倒是汪荷花自己卻被反潑過來的東西弄得滿頭滿身。
女人沒有了抵抗的物事,幹部們衝過去,摁倒了女人,鄧勇更是抓住了女人的雙腳,倒拉了女人出來,田曉剛的衝撲動作在眾多幹部們的齊心協力之下顯得孱弱無力。
女人的哭叫引來了她的公公還有很多村民,眾人拿著木棍、扁擔等物事圍住了大門。
人太多,幹部們一時不敢妄動,蔡濤揮著手大聲地警告著農民們不要亂來。因為對方是幹部,所以村民們也只敢圍住他們而不敢真正動手。
雙方對峙著。
一個農技站的幹部帶著洪亮從菜地裡看菜回來,四季豆的長勢很好,不少已經開始掛果了。車子走到這個洪亮熟悉的村莊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