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這種恩寵,自我朝開國以來,又有誰得到過呢?難道這位張大人不光才華出眾,還精通媚惑之術不成。”
少華聽他語氣輕佻,心中不禁生起一股怒氣,沉聲道:“也金兄,你這話說得不對,在下與張好古相交甚深,知其為人最是光明磊落,且生性坦蕩,根本不會做那些宵小之事。”
也金見他情急,笑道:“即然他未用媚惑之術,那麼就請皇甫兄說說看,皇上為何如此寵愛這位張大人呢?”
少華朗聲道:“張大人文采風流,心地仁慈,又有治世之能,且對皇上忠心耿耿,能得到皇上的寵愛,也屬理所當然之事。”
胡國忠見他們爭論,忙在旁打圓場道:“今日本是朋友相聚,不可再論朝廷之事,還是聽曲子吧。”說完對歌女示意。
歌女含笑點頭,手撫琵琶唱道:
“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後,忘不了新愁與舊愁;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滿喉,照不盡菱花鏡裡形容瘦。展不開的眉頭,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歌聲帶著些淡淡的哀傷,十分動聽。只是少華已經無心聽曲,心裡想著也金的話,暗道:難道皇上寵愛麗君,真的還有別的原因嗎?一念及此,又忙搖頭打住。皇上天縱英才,年輕睿智,是一位英明仁德之主,無論人品,胸襟,氣度,都沒有任何可指摘之處,自己身為臣子,又怎能妄自揣測君心。
還有麗君,她和自己相識兩年,彼此的瞭解不可謂不深。自己更沒有理由懷疑她。想到這裡,疑慮漸消,只是臉上仍不禁露出焦躁之態。阿術看了看他的臉色,笑道:“這首歌太過憂愁,不如換過一首歡快些的吧。”歌女聞言只得又撥動琵琶,輕聲唱道:
“喜你天生成百媚姣,恰便似活神仙離碧霄。度青春,年正小;配鸞鳳,真也巧。呀!看天河正高,聽譙樓鼓敲,剔銀燈同入鴛幃悄。”
眾人聽了歌詞,一起擊掌笑道:“好,這才是好曲兒呢。”
阿術聽完曲子,又道:“胡兄,今日怎得不見令妹?”
胡德忠聞言笑道:“舍妹今日一早就隨家母到佑民寺上香去了,現在應該回來了。”
話音未落,屏風後忽傳來一陣環佩叮噹之聲,只見一位穿著一襲粉紅色曳地長裙,腰上束著繡著牡丹花的華麗絲帶,雲髻上插著一枝五鳳掛珠釵,描著兩彎細眉,面頰紅潤,身量苗條,體態婀娜的妙齡女子,帶著一個穿紅衣的小丫環,從裡面姍姍走出來。一直走到桌前,向幾人彎腰施了一禮笑道:“幾位大人大駕光臨,秀珠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幾個人忙拱手笑道:“不敢,不敢,胡小姐可千萬別這麼說,折煞我們了。”
胡德忠笑道:“秀珠,快過來。”胡秀珠慢慢走到他身邊,腳步移處,帶起一陣濃郁的香風,送到眾人鼻端。少華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心想:這些女子都愛塗脂抹粉,卻不知年輕女孩兒自然的模樣兒才是最美的。麗君天生麗質,美得不可方物,就從不用這些妝飾。想到這裡,轉過頭看了胡秀珠一眼,見她生了一雙細長的丹鳳眼,豔紅的嘴唇,鵝蛋臉兒,臉上薄施了些脂粉,項上戴著一個鑲珍珠的金項圈,燦燦生光,耀人眼目。心中不禁暗道:這位胡小姐的模樣氣質倒與那牡丹花頗為相似。
胡秀珠的母親本是蒙古郡主,身上流淌著一半草原人的血液,性格開朗大方,不拘禮數,不似其他漢人女子般靦腆羞澀,又與這些人相熟,並不拘束,轉身輕輕坐到胡德忠身邊的椅子上,抬起一雙水汪汪的丹鳳眼,正待說話,忽望到對面的少華,只見他生得面如冠玉,唇若塗朱,鼻樑高挺,舉止有禮。眉宇間英氣勃勃,腰上佩著一把銀鞘的寶劍,衣飾華貴,顯是富家公子,卻沒有富家公子的紈絝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