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響,就傳來何教授不悅的聲音,語氣頗有些質問,“為什麼沒把作品及時上交?”
“這……這個不是沒有規定時間麼,我想再修改修改。”
“修改?”
“嗯,不過明天可以了,要不我一早就給您送去。”
“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事全班每個人都比你積極!不要自以為有點小成就就有多了不起,系裡能人輩出,甚至不輸G大的也大有人在,我催你是想給你個展示的機會,書畫協會的主席難得來一趟,人家可沒時間看你拿架子。”
被劈頭蓋臉訓了一頓,裴然有些錯愕,急忙道,“何教授,您誤會了,我真的是在修改,而且昨天才得到通知,這件事我一點準備都沒有。”訊息是楊寧寧通知的,這個女生雖然不太好相處,不過裴然覺得自己跟她也沒啥仇怨。
“昨天?!誰通知你的,人家一個星期前都知道了,你整天在忙什麼?有錢就了不起,不住校也不跟同學來往,翹課更是家常便飯,如果有什麼後果你自己擔著,活該!”何教授氣勢洶洶結束通話電話。
百口莫辯,裴然感到特別委屈,何教授自從畫展那次就對她不冷不熱的,他的話不好聽,不過也確是實情。
可不住校又不是她的錯。
別說自己是安辰羽的妻子,就算是阿貓阿狗的妻子在大學裡也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為此,這三年,裴然不知費盡多少心思掩飾,更不敢與喜歡的同學交往過度,實在沒臉把人家帶進家裡,但怕自己被有錢人包養的謠言得到更牢固的“證實”。
見不得光的婚姻果然好累,她累了三年多。裴然放下電話,氣餒的坐在沙發上沉思。
除了娟子和燕為卿,她幾乎不敢對任何人敞開心扉,問題小心翼翼的將自己封閉起來,有時候真的好想融入集體,可又怕別人涉足她的生活,窺探真相。
心裡比誰都清楚安辰羽不是好惹的,一旦自己提出離婚,下場還真是不敢估量,最壞的可能說不定要挨一頓打,不過,裴然不想再忍氣吞聲更不想逃避,知墨說過要娶她的,而且彼此重歸於好了,她有後盾,她不怕!
正不斷給自己打氣迎接暴風雨,催命的手機忽然大作,嚇得裴然打個激靈。號碼顯示來電方知墨。
“小然,你沒事吧?”方知墨上來就問了一句,語氣難掩焦急。
“我沒事,我在家裡好好的呢。”
“那就好。聽她了,今晚不許跟安辰羽談離婚的事。這個,我會找一個恰當的時間陪你一起面對他!小然,如果因為這個,他打你,我會生不如死……”最後一句話聲音小的連方知墨自己都快要聽不清,他今天十分不安,左思右想,總覺得事情進展的太順利不工不是什麼好徵兆。特別是小然,他怎麼捨得讓小然一個人面對極有可能改動攻擊的猛獸。
方知墨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也最在意她的人,很多事情,裴然剛剛開始憂怕,方知墨就已經想到,並且會在第一時間出現。
“知墨……”她抿著小嘴,大大的眼睛裡晃動水光,通常,人類只有在最信賴的人面前才會暴露所有的脆弱和委屈,此刻裴然就是如此,水眸氤氳,似乎要向他控訴自己所有的委屈。
儘管看不見電話另一端的小女人,方知墨透過那柔軟的聲音依然能夠想象到她委屈時候的樣子,既讓人心疼又讓人恨不能再狠狠欺負一下。
“不要怕,一切有我呢。他不敢傷害你的,只要動你一下,醫院的驗傷報告就會呈給法官,屆時就算一百個金一錚也無法力挽狂瀾。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我才想要陪你一起面對,千萬別哭,否則我今晚會睡不著……”
“我沒哭,我……只是好開心,知墨,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無論怎麼樣都對我這麼的好……”她握緊了小小的手機,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