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們對她尊敬有加,傾聽她的話。
還有一群年輕的女性實業家定期邀她在每週六聚餐,不是談論生意,而是談笑聊天……做朋友。
朋友,她們不是因為她是露西的代理人而邀請她,或是要拉關係還是有求於她。她們邀請她純粹是因為她們喜歡她。
她從未領悟到。柔安訝異地張著嘴。她一直習慣於把自己當成露西的代理人,她未曾想過她是因為自己的原故而受到邀請。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過程如此緩慢,她無法指出明確時間。一股平靜的感覺開始在內心深處發光。維克將要接收戴氏莊園,正如露西一開始所計劃的,但是柔安害怕要離開庇護所的感覺逐漸消退。
她仍然要離開,她愛他如此之深,深怕無法控制自己。如果她留下來,最後她可能會在某個夜晚爬上他的床,要求他再度佔有她。
她不要讓這種事發生,不要讓他或自己尷尬。這股新發現的自我價值還太新太脆弱,不堪另一次致命的重擊。她開始思考她該往何處去,該做什麼事。
當然她想留在附近,她的根已綿延了數代數世紀。儘管露西絕大部分產業都會屬於維克的,她還是會繼承一小部分,加上父母留下來的財產,她可以做任何事。她要飼養並訓練馬匹。
露西死後,她撫養七歲小女孩的恩情之債就已經償還完了。這也是一份愛的債務,令柔安留在祖母身邊,逐漸變成露西的四肢與耳目。
但是等到露西走了,戴氏莊園安全地留在維克能幹的雙手中,柔安就會自由了。
自由。這個名詞在她耳邊低語,像剛破繭而出的蝴蝶羽翅一樣輕柔。她可以擁有自己的房子,不再寄人籬下。感謝露西的訓練,現在她瞭解投資及財務,有能力掌管自己的財富,不虞匱乏。
她會自己飼養馬匹,但主要的業務還是放在訓練上面,人們會帶他們的馬匹前來受訓。甚至連羅亞都說他沒見過比她更能安撫受驚或被虐待的動物。她能辦得到。她的生命中頭一次為自己而活。
前廊的老爺鐘輕輕敲起,在大屋後面的房間幾乎聽不到。她訝異地看著自己的時鐘,才發覺已是晚餐時刻,卻尚未著裝。現在腎上腺素仍在血管內流動,也沒有辦法小睡,還不如去吃飯。
她衝向衣櫃,隨手抓出一件絲質長褲和無袖上衣。她只在乎長褲能夠隱藏住腿上的傷痕。現在她知道如何選擇撩人或端莊的衣著,但卻無法學會穿衣的樂趣。
“很抱歉我遲到了。”她進入餐廳說道。除了鮮少在家吃晚飯的洛克和嘉琳以外,每個人都已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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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是儘可能陪未婚妻,而天知道嘉琳在哪裡消磨時間。
“你什麼時候到家的?”維克問道。“我沒聽見你進門。”他眯著眼睛看著她,就像小時候他逮到她偷偷溜進門時的表情。
“大概是五點半。”當時因為她仍不安而沒有注意到時間。“我直接上樓沖澡。”
“這陣熱浪真是粘溼,我得一天衝兩次澡,”蘭妮同意道。“瑞格的公司要調他去坦霸市。你能想像那裡的溼氣有多麼嚴重嗎?我就是無法面對它。”
瑞格瞥一眼他太太,然後將注意力放回餐盤中。他是個高大瘦削、沉默寡言的人,灰髮剪成小平頭。就柔安所知他並沒有什麼娛樂。
他上班工作,下班還帶著鼓鼓的公事包,在晚餐後繼續工作。她突然瞭解到她不知道他從事什麼行業,只知道他是個中階主管。瑞格從未提到他的工作或談論同事的笑話。他只是存在著,就像蘭妮的陰影。
“平行調動嗎?”維克問道,他冷淡的綠眸從瑞格掃向蘭妮再移回去。“還是升遷?”
“升遷。”瑞格簡潔地說。
“但是我們得搬家,”蘭妮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