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道。
雲殤搖了搖頭,“樓止,絕不與人魚肉,他只能死在他自己的手裡。唯有她和孩子,能讓他死而瞑目。若他一貫無情,他才是無敵。可惜……他輸了。”
荒原自然明白雲殤的意思,只是雲殤……又何嘗不是這樣的道理?
但凡聰明的人,最後總是輸在自己的手裡。
本該無情之人,若然動了情,便會處處鉗制,以至於最後……輸得徹底。
外頭,硯臺急急忙忙的跑來,撲通跪在了雲殤跟前。
還不等著硯臺開口,雲殤輕飄飄的睨了硯臺一眼,挽唇一笑,“他來了?”
硯臺大口喘著氣,“大公子來了,此刻就在廂房。”
雲殤低眉望著棋枰中的黑白棋子,眼底的光從溫潤轉為微涼,漸漸的寸寸冰冷。他忽然起身,拂袖將棋子全部撣落在地,而後深吸一口氣,“樓止贏了。”
荒原心驚,“難道說大公子來的不是時候?”
“難怪樓止不進城。”雲殤冷了眸,“查清楚,王府與蘭大將軍的資訊傳遞,為何會如此遲滯?”
音落,雲殤快步朝著廂房而去。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蘭大將軍府嫡長子,蘭景輝。
進門的瞬間,雲殤一眼就看見站在房中背對著門口的蘭景輝。
一襲簡易百姓便裝,身影頎長而端正。負手而立,行伍出身的男子,有著旁人無可企及的傲然英氣。
縱然不曾靠近,卻也有種懾人的威勢。
身後的門開啟,有光從外頭落進來,蘭景輝徐徐轉過身來,也不多說話,只是朝著雲殤恭敬行禮,“參見王爺。”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禮。”雲殤頷首。
蘭景輝面部輪廓透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肅色,繃緊的臉部輪廓,有著風塵僕僕過後的涼薄,“君臣有別,王爺是王爺,臣是臣,禮不可廢。”
雲殤溫和輕笑,“免禮,坐吧。”
“謝王爺。”蘭景輝生得極為端正,天圓地方,眉目清朗。只是自小跟著父親出生入死,不苟言笑的臉上有著屬於行伍之間的肅殺之氣。
“你與本王乃是親表兄弟,如今皇嗣凋零,也唯有你與本王才能相互靠依了。”雲殤輕嘆一聲,“不知外祖父何時歸來?”
蘭景輝看了一眼隨侍的硯臺和荒原,面上依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一雙眼睛犀利如刃,“閒雜人出去。”
聞言,荒原與硯臺行了禮,很自覺的退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見狀,蘭景輝才道,“已然準備妥當,只待皇上諭令就可拔營回朝。邊關之事,交由臣的二弟景煌處置,不會有差。”
雲殤含笑,“如此甚好。回京述職總歸是一家團聚,到底是極好的事。父皇那頭本王會去說,不過如今京中多事……”
蘭景輝的眸颯然瞥向雲殤,“賀王反了。”
☆、第319章 輸了
雲殤淺笑,眸光掠過一絲痛楚,扶額揉著眉心。“是。”
“他到底要做什麼?”蘭景輝凝眉。
“父皇業已下旨,樓止斬立決。”雲殤輕嘆一聲,“本王不過是修養兩日,誰知竟是這樣的局面。如今外頭全部都是輕騎軍,若非你武藝高強根本無法進來。這十萬禁軍如今就在本王的手裡,奈何本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蘭景輝起身,眼底的光掠過一絲冰冷,“賀王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反!”
“他要把殺女之仇。”雲殤揉著眉心,“當年的事,誰也說不清楚,誰知道蘭郡主是怎麼死的。奈何他現在一口咬定就是樓止所為,是故挾天子以令諸侯。非要置樓止於死地不可。”
“朝堂之事,自有皇上決斷,豈容他一個異姓王佇立朝堂,頤指氣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