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愛相殺。
皇位,從未重要過。
回到聖手門的時候,阿朗克一直守在門口,乍見二人進來,更是笑逐顏開。卻見拓跋翎託詞疲累,點了頭便回房間,心下有些疑竇。
“始月,發生什麼事了?小師妹似乎不太高興。”阿朗克拽了始月去一旁。
始月撇撇嘴,“路上遇見哈薩爾家的公子,翎兒姐姐動了手。還遇見了世子完顏穆,險些叫箭傷著了。”
“哈薩爾家的?”阿朗克一怔,“怎的不知道避開嗎?”
“避開作甚?”千成忽然從屋頂上跳下來,驚得始月險些撒腿就跑,卻被千成一把揪住了肩胛,給拎了回來,“逢人遇事,怎的總愛走為上策?”
“大師兄嚇死我了。”始月鬆一口氣,撅著嘴瞪了千成一眼,“怎生得與貓兒一般,來無影去無蹤,走路也沒有半點動靜。”
千成端著酒葫蘆猛灌兩口酒,極為饜足的靠在迴廊欄杆處,笑嘻嘻的望著兄妹二人,“這就叫做身後不說是非事,便是人間無事人。心中無愧。鬼來莫驚!”
“哈薩爾家不是好惹的。”阿朗克皺著眉,“國主病重,哈薩爾家連同丞相操控了朝政,若是他……”他扭頭望著遠處拓跋翎緊閉的房門。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千成嘆一聲好酒,繼而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師父開始閉關了,閒事莫管,煩事莫擾。”
阿朗克一怔,“師父閉關?”
千成頷首,“這有什麼奇怪的?”
音落,始月卻是上前一步,柔聲道,“前些時候長歌說宮裡進了一批好酒,改日我與大師兄拿出來一些,可好?”
“還是始月最叫人放心。”千成點了頭,緩步朝著拓跋翎的房間走去。
哪知還不待他叫門,房門已經自動開啟,拓跋翎就站在門口,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眼前的千成,“大師兄有事?”
“喝酒麼?”千成一笑。
“好!”拓跋翎也不是傻子,千成怕是有話要說。
並肩坐在屋頂,頂著寂月皎皎,持久對飲,頗有江湖兒女的豪爽。拓跋翎喝一口壺中酒,道一句,“好酒!”
千成朗笑,“不是好酒,也不敢叫你喝酒。漠北的酒,怕是更烈。”
“恩。”拓跋翎點頭,不覺揚唇笑道,“大師兄有話要說吧?”
“最近不太平,自己當心。”千成斂了眸,難得認真。
“你是說完顏穆。”拓跋翎劍眉微挑,嘴角的笑,逐漸僵冷,“該來的一定會來,避無可避。我不覺得今日做錯,漠北素來弱肉強食,今日我若剁下那人的胳膊,也是不為過的。”
千成鄭重其事,“這是南理國。”
聞言,拓跋翎稍稍一怔,猛灌幾口酒,繼而重重點頭,“知道了。”視線微瞥,她竟發現始月在迴廊一角,不斷的抬頭往上看,不由的扭頭,朝著千成打趣道,“大師兄可曾婚配?”
“問這作甚?”千成俊朗的容色在月光下尤為清朗。
“小妮子芳心動,怕是早晚的事。”拓跋翎挑眉,示意千成看向始月的方向。許是察覺了屋頂上的動靜,始月一溜煙的跑開。
拓跋翎莞爾輕笑,“如何?”
千成慢條斯理的喝著酒,“你想太多。”
語罷,忽然躥下屋頂,穩穩落在院中,而後抬頭望著屋頂上被風吹動衣袂,越顯英氣逼人的拓跋翎,朗聲笑道,“管好你自己就是,這般好事,小心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又不指著嫁給你,大師兄才是多事。”拓跋翎翻身下來,緩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臨了將至門口,卻是回眸看一眼千成遠去的背影,唇角不自覺牽起一抹淺淡的笑意。盛放如蓮,嫣然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