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李繼筠上京的日子,車駕已然備好,隨從侍衛們一身戎裝,牽著馬肅立於府前。李苤祿趕到前廳,前來送行的接州文武官員早已濟濟一堂,李繼筠也已收拾停當,幾乎與李苤祿同時出現。
餒州官員在李苤祿的帶領下,把李繼筠送出城去,依依不捨地送了一程又一程,盡顯兄弟深情。
到了四面坡前,李繼筠才止步道:“堂兄,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咱們就在這裡分手吧……”
李苤祿說道:“衙內,此去京師,一路小心。到了地方,千萬及時捎個信兒回來,免得叫人牽掛。”
李繼筠拱手道:“小弟省得了,兄長止步,兄弟這就告辭了。”
“來人啊,端酒來。
李苤祿高喝一聲,立時有人呈上杯來,李苤祿捧杯在手,含笑說道:“衙內,為兄這杯酒……”
“噗!”一道怵人的聲音響起,李苤祿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緩緩低下頭去,只見一隻鵰翎箭斜斜刺入他的心口,李苤祿雙手一鬆,手中杯咣噹落地,滾入了草叢之中,他的身子晃了晃,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光芒,失聲道:“是誰?怎麼會……”
一語未了,他仰面便倒,李繼筠臉色大變,急忙拔刀出鞘,同時往地上伏去,大叫道:“小心,有刺客!”
李繼筠剛剛伏下,前方林中便箭驟如雨,只聽箭矢破空聲不絕,一枝枝羽箭嗖嗖不斷,不斷有人驚呼著中箭例地。
花小流驚慌失措,轉身便跑,剛剛跑出兩步,箭雨便躡足而至,將他射得刺猥一般。
楚雲天大腿中箭,慌慌張張地伏在地上,向一塊大石後爬去,一邊爬一邊憤怒地叫道:“林中怎會伏了這麼多的刺客?我們的探馬都是瞎子不成?”
再往前去,是一道凹型的山嶺,嶺上山林茂密。不過接州軍政要員遠送李繼筠赴京,漫說前方,四面八方方圓數十里的地域內,都要派人仔細布哨防禦的。而且此處距那山嶺密林還有相當遠的一段距離,就算林中有人,也不可能把箭射的這麼遠,所以李繼筠在此止步,準備與李苤祿告別登馬的時候,諸位官員都紛紛圍攏過來,侍衛們卻留在外圍,根本未曾對前方生起戒心。
那林中刺客彷彿攜帶了無數的箭矢似的,利箭穿空,連綿不斷,侍衛們一搶上來便被射倒了一片,侍衛中雖有持盾的武士,可是那種隨身的小圓盾哪能護得自己周全,林中刺客的箭不但能拋射,還能直射,他們只能伏在地上,使小圓盾護住頭背要害,冒著箭雨一點點向前潛進。
“堂兄!堂兄!”
李繼筠一把抓住李苤祿,把他拖向身邊,飛快地挪到路邊一塊大石後面。
“毒,箭上有毒。”
李苤祿只覺胸中麻脹不已,卻無半點痛楚的感覺,心知不妙,急急想去拔掉利箭,可是他現在全身已沒有半點力氣,甚至嘴唇都有了麻木的感覺,他趕緊指著胸口向李繼筠示意。
李繼筠大叫道:“箭上有毒?”
他一把抓住箭桿兒,作勢欲拔,可是他的手一攥緊箭桿,那箭卻“噗”地又深陷了幾分,李苤祿“呃”地一聲,兩眼放出慄人的光芒,死死地瞪向李繼筠,奄奄一息地道:“你……你……”
李繼筠回看了眼亂箭之下人慌馬亂的場面,由於箭雨密集,一時無人能冒著箭雨爬到身邊,但是後邊的侍衛們已迅分向兩翼,藉著山坳邊上的矮樹叢林向前摸去,便扭過頭來,一手放在李苤祿的嘴角,隨時準備掩住他的嘴,臉上露出一絲獰笑道:“堂兄,兵馬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心裡那才踏實。我若一到接州,你便交出兵權的話,兄弟我是決不會出此下策的。”
李苤祿又驚又怒,顫聲道:“你……你殺我,就是為了奪我的兵權?就算你得了綏州,那又如何?你……”你如何抵擋得住楊浩的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