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角滲出血來,抬頭向樓梯看去。
「我不准你打他。」是銀女。
我急,「別下來,銀女,回家!鎖實門!」
尊尼仔恨極,把刀在我膀上一拖,「你再出聲。」
我的肌肉裂開,血如泉湧,但並不覺得痛。
銀女喝道:「馬上放下刀,走!兩個人一起走,否則一輩子不要見到你。」
「銀女,一齊走,」尊尼仔說:「還在等什麼?」
「一起走?不行。」銀女說:「她會報警。」
「殺了她!殺呀。」那個幫兇還直嚷。
「不能碰她,」銀女尖叫,「你們快走,不然來不及了,我保證她不報警。」
尊尼仔說:「不行!」
「你敢碰她,我一輩子不理你,看你到什麼地方弄錢。」銀女大聲喊出來。
尊尼仔遲疑了一下。
銀女說:「快走,我聽見腳步聲。」
尊尼仔轉過頭來對我說:「這次算你贏,走!」
他拉起同黨呼嘯而去。
我看著手臂上滴下的血,染紅整件外套。
這真是個惡夢。
銀女撲過來扶著我,「我即刻同你到醫院去。」
我沉默一會兒,「不,我有相熟的醫生。」
我用外套纏住手臂,走下樓。
銀女跟著下來。
「你回家去,好好地坐著。」
「不——」她急得什麼似的!一句話沒說完、伏在牆壁嘔吐起來,孕婦受不住血腥氣一衝,腸胃絞動。
我只好扶著她一起到醫院去。
傷口並不是很深,血卻是驚心動魄的多及濃,我只覺得眩暈,仍不覺痛。
醫生替我fèng針,銀女堅持要伴我。
我也急,「大熱天,你何苦動了胎氣。」
她扯著我另一隻手大哭起來。一頭一腦一身的汗,一件裙子揉得稀皺。
我叫護士打電話給精明偵探社。
我已筋疲力盡,忽然眼前一黑,昏倒在手術床上。
醒來的時候聽見有人問醫生:「要不要進醫院,會不會失血過多?」
是老李的聲音,我掙扎著,「老李,你來了?真麻煩你。」
他立刻過來扶住我,一臉的關切。誰說這世上沒好人?我還是樂觀的,好人總比壞人多。
他問:「誰?誰傷了你?」
我虛弱地說:「普通的劫匪。」
「我不相信,陳太太,凡事不要瞞我。」他咬緊牙關,額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
我從未見過他這樣聳然動容,心中一絲感動。
「誰敢打你?」他壓抑不住憤怒,「你這邊面孔腫得稀爛,嘴唇都破了,手臂上fèng了十多針!我替你主持公道,我要那xxx死在我面前。」
我很震驚,老李至今才露出真性清來。
「銀女呢?」我連忙問。
「她沒事,她在另外一間房休息。」
我鬆一口氣。
「是誰動的手?」
「明人跟前不打暗話,老李,我通知你來,自然不打算瞞你,你聽我說。」
我把事情說一次。
他的神情漸漸緩和,看上去仍然是個四平八穩,貌不驚人的中年人,老李,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那個季先生應當送你回來。」他看著我說。
我紅了臉,「他也不知道這種事情會發生。」
「不是這麼說,單身女人應當有人陪。」
我支開話題,「最重要的是。我們是否應當報警。」
「報警?怎麼報?」老李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