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氣,示意貝基進來。
“我們剛接到安格爾西島警方的訊息。”她說,“他們大約八點的時候去了那家家庭旅館。他們以為已經夠早的了,但萬萬沒想到,那位女房東已經有了一位拜訪者。羅伯特·布魯克斯今早剛過六點就到那兒了。”
該死。這是他們最不想看到的。一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案子的事件中的嫌疑人橫衝直撞,把潛在的證據踩了個遍。等找到瑞安一定給他好看。
貝基還在門邊徘徊,於是湯姆示意她坐下,很高興看到她今天氣色有所好轉。也許是新案子帶來的興奮沖淡了她的心魔,不管那是怎樣的心魔。
貝基惱怒地一聳肩。“該死的證人。有時候我真想把他們絞死。那裡的警方說埃文斯夫人和他們交談時顯得十分不自在,道歉說她完全弄錯了。羅伯特·布魯克斯上週沒有去看望他的妻子,實際上,她直到今天早上才見過他。”
“那她為什麼要告訴我們他去過?”
“好吧,她現在說她也許是有點兒糊塗了。有一天晚上來了一位訪客,她一直以為那是布魯克斯先生,但那可能是另一位去過夜的客人。她說她的客人那麼多,有時候難免混淆。”
湯姆思索了片刻。“當地警察相信她說的話嗎?”
“這個我也不確定。他們說她顯得很慌亂,迫不及待地想把話說完。他們試過逼她,想弄清楚她為什麼要改口,但她只是變得更加緊張不安。她堅持說她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羅伯特·布魯克斯先生,而這一點他們倒是的確相信。”
“如果你問我的意見,我會說這番話太過敷衍了。布魯克斯對她說了什麼?有沒有什麼重要的?”
“實際上沒有。他問能不能看看奧莉維亞入住的房間,但當埃文斯夫人帶他去看時,他只是盯著那張床看了會兒,然後走到窗邊,眺望沙灘。她說他嘴裡喃喃說著什麼沙子的顏色,但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因為沙子不就是沙子的顏色嗎。就這些。哦,還有,他不停地看手錶。他也許意識到當地警察隨時會過去,因為我們昨天晚上告訴過他。但我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很有可能是在回家的路上,或至少我們希望如此。我已經派人去檢視攝像頭了,看看我們能不能在A55或M56公路上拍到他,如果不能很快發現他,就要擴大搜尋範圍了。”
“一有新訊息就向我彙報,我想在羅伯特·布魯克斯一回來時就和他談談。”湯姆排解著內心的鬱悶,向後靠在椅子裡,“你對所有這一切是怎麼看的,貝基?把你的本能反應告訴我。”
貝基聳聳肩。“我覺得布魯克斯有嫌疑。”
“因為什麼?”
“我不確定。我老是回想起他曾獨自帶孩子們出去過一次,有沒有可能他對孩子們做了什麼,並殺了奧莉維亞?孩子們退學了,他卻聲稱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還有我們在垃圾桶裡找到的那張日程表,對此他也沒有真正的解釋,對不對?但他似乎在監視著奧莉維亞的一舉一動。”
貝基說得沒錯。他們曾問過羅伯特為何做這種詳細的日程表,他堅持說這麼做是為了幫助奧莉維亞,但湯姆看不出能起到什麼作用。從日程表上也可以看出奧莉維亞就是在羅伯特回家前離開的,但記錄從學校接孩子的時間完全沒有必要。
“嚇壞我的是關於整件事的想法。”貝基說,好像吃了什麼難吃的東西一樣做了個鬼臉,“如果那僅是以防忘記什麼事情的記事本,倒沒什麼,但上面列的事特別瑣碎詳細。說真的,我真吃驚那上面居然沒有記下她什麼時候去上的衛生間。還有那個上鎖的書房,我們有必要更仔細地檢視那臺電腦,昨天晚上他根本就不想讓我們看得太仔細。我的每一個直覺都在強烈地提醒我這對夫妻之間完全缺乏信任。”
“還有那條遺失的床單。”湯姆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