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覺得哥哥真的又煩又囉嗦, 但自從恢復前世的記憶後,郭雁暉對郭衛嶸的態度簡直好到天上去, 無論郭衛嶸說什麼,他都不敢忤逆,一一照做。
有哥哥在一旁盯梢, 他和朱萸只能按捺著躁動不安的心情, 在哥哥眼皮底下連手都不敢牽,像極了被班主任盯梢的悲情早戀男女。
郭衛嶸的苛刻條件,郭雁暉都忍下來了,唯獨忍不了喬慧琦借著探望他的名義, 肆無忌憚、明目張膽地來他病房勾引郭衛嶸。
剛一進病房,她就假裝地滑,一下跌倒到郭衛嶸懷裡去;郭衛嶸正準備給他餵蘋果,她來橫插一腳,讓郭衛嶸先餵給她嘗一嘗酸不酸,還冠冕堂皇地說是為了他「以身試毒」……
偏偏郭衛嶸還來者不拒,很吃喬慧琦這一套,總是帶著寵溺的笑容,笑眯眯地看著她。
郭雁暉只覺得要是再呆在病房裡,再看他們兩個這樣膩歪下去,他現在沒病也要被氣出病了。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趁著郭衛嶸去送喬蕙琪了,他毅然決然地逃出了醫院。
醫院門口,和他約好的愛德華和朱萸已經坐在愛德華的飛機上等著他了。
他跳上了飛機,坐在朱萸身旁,用英語對愛德華說:「愛德華,快走!再不走,我哥要回來了!」
愛德華大笑了一聲,發動了引擎開機,操縱著飛機,讓飛機開始在雪地裡快速滑行起來。
「我們要去哪兒?」現在還被他蒙在鼓裡的朱萸問他。
「費爾班克斯,」郭雁暉對她莞爾,「我帶你去看極光。」
費爾班克斯靜謐的夜空下,一間間「極光玻璃屋」佇立在冰雪中。玻璃屋的頂部做成了穹頂,從外部望去,它們好似埋在雪中的一顆顆珠玉圓潤的蛋。
朱萸窩在郭雁暉的懷裡,向上仰頭,望著他們頭頂一塵不染的玻璃穹頂,好奇地歪著腦袋問他:「為什麼這個玻璃窗就不積雪呢?」
「玻璃上有電加溫的裝置,能把玻璃上的落雪都融化。不然,等會極光出現了,我們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是說今晚會有極光麼?」朱萸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有些失望,「可現在還什麼都沒有啊。極光真的會來麼?」
「今天看不到,那明天我們繼續等好了。」
「那……」
她側過臉,望向郭雁暉,正想問問他們帶的零食泡麵會不會不夠,又忽然頓住了。
他見她這樣,笑了:「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我啊。」
「沒什麼了。」她想起他揶揄她問題為什麼總是那麼多,將心裡的問題都憋住了,縮著脖子,埋進他懷裡更深處的地方,「那我們就等著唄。」
「真的沒有其他問題了?」他抬起她的手,撫弄著她纖細的手指,「那我有問題想問你。」
「嗯,你問。」
前些天,郭衛嶸一直堵在郭雁暉的病房裡,他們有很多話都不方便講。
「為什麼和我遇見以後,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他想起了她的那本筆記本,很心疼她,「一個人忍著,很累很難受吧?」
朱萸無言了一陣,最後只說:「有些事,不記得比記得要好。」
她不想他想起他曾歷經的每一場戰爭,每一次流血,每一次見證戰友在他面前犧牲……
即便他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她,她也不願他想起這些。
就像她之前也不願和喬慧琦說起這些事,就是因為她寧願他們都把前世忘了最好。
他卻更加心疼,彈她的腦門兒:「傻姑娘兒。以後,什麼事都不要再瞞我了,我都能承受得起。」
他略頓,與她視線相交:「我現在唯一承受不了的,是跟你分離。」
「所以,」他用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