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認為?」
「我對此確信無疑。您不要那樣氣人地猛搖頭!」
「這是我的個人經驗,」特里夫斯先生說道,「但凡事關戀愛的時候,女人是不會有什麼自尊心的。自尊只是個常常掛在她們嘴邊的詞而已,落實到行動當中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你不瞭解奧德麗。她狂熱地愛著內維爾。或許是愛得太深了。在他為了那個女孩兒甩了她之後(儘管如此我也完全不會怪他——那個女孩兒對他窮追不捨,你知道男人都是什麼樣兒的),她就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特里夫斯先生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然而,」他說,「她還是來了!」
「好吧,」特雷西利安夫人有點兒生氣地說道,「我不會說自己能夠理解這些時髦的想法。我想奧德麗來這裡只是為了表明她並不在乎,對一切都無所謂!」
「很可能啊,」特里夫斯先生摸了摸下巴,「她當然可以對自己這麼說。」
「你的意思是,」特雷西利安夫人說,「你覺得她仍然在追求內維爾而且還——噢,不!我根本不相信!」
「有可能是這樣。」特里夫斯先生說。
「我不能接受,」特雷西利安夫人說,「我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在我家裡。」
「你已經感到不安了,不是嗎?」特里夫斯先生敏銳地問道,「局面很緊張。我可以感受到那種氛圍。」
「這麼說你也感覺到了?」特雷西利安夫人急急地說道。
「是的,必須承認,我也感到有些困惑。當事人的真實感受現在還不得而知,但是在我看來,已經能聞到火藥味兒了。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別再像蓋伊·福克斯那樣說話了,告訴我該做什麼。」特雷西利安夫人說。
特里夫斯先生舉起了雙手。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該給什麼建議。我確信這件事有一個焦點。如果我們能夠把它剔除出去的話——但是這裡面還有太多的事情含混不清。」
「我並不打算讓奧德麗離開,」特雷西利安夫人說,「就我的觀察而言,她在非常困難的處境之下表現得無懈可擊。她彬彬有禮,只是有些疏離。我認為她的行為舉止無可指摘。」
「噢,確實如此,」特里夫斯先生說,「確實如此啊。不過儘管這樣,這些還是對年輕的內維爾·斯特蘭奇起了顯著的效果。」
「內維爾,」特雷西利安夫人說道,「表現得不太得體。我會跟他談談這件事的。不過我不能把他趕出這棟房子,一刻都不行。馬修幾乎把他當成養子來看待。」
「我知道。」
特雷西利安夫人嘆了口氣。她壓低了聲音說道:
「您知道馬修就是在這兒淹死的嗎?」
「知道。」
「很多人對於我留在這裡頗感意外。他們可真傻。在這兒我總能感覺到馬修離我很近。整棟房子裡到處都是他。在其他任何地方我都會覺得孤獨和不自在。」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起初我希望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隨他而去,尤其是我的健康狀況也開始每況愈下時。然而似乎危扉長不倒,久弱耐苟延——我就是那種常年臥病在床卻又永遠死不了的人。」她邊說邊憤怒地捶打著枕頭。
「我可以告訴你,我並不樂意這樣!我總是希望我的大限能來得痛快一些——那樣我就可以和死神面對面——而不要讓我覺得他偷偷摸摸跟在我身後,總是在我身邊強迫我按部就班地一次又一次蒙受病痛帶給我的羞辱。自己越來越無助——越來越需要依靠其他人!」
「不過我相信,那也都是些忠心耿耿的人。您有一位忠實的女僕吧?」
「您說芭雷特?就是領您上來的那個?那是我生活中的一大慰藉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