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要緊的嗎?」託馬斯問道。
瑪麗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一絲歇斯底里。
「除了你之外誰也不會這麼說了。這屋子裡發生了一樁謀殺,而你還說『有什麼要緊的嗎?』」
託馬斯看上去有些吃驚地說道:
「我是問有什麼新情況嗎?」
「噢,我懂你的意思。要是別人也都像你這樣悠然自得、若無其事的話,那可真是種莫大的解脫啊!」
「對什麼事兒都那麼心急火燎的也沒多大用啊,對嗎?」
「沒錯,沒錯。你是個非常理智的人。我真搞不懂你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呃,我想因為我是個外人吧。」
「當然,這倒是實話。你沒法體會到內維爾洗脫嫌疑時我們其他所有人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當然了,我也很高興他清白了。」羅伊德說。
瑪麗打了個冷戰。
「這事兒實在太懸了。如果內維爾從她那兒離開以後,卡米拉沒有心血來潮地拉鈴叫芭雷特的話——」
她沒再往下說。託馬斯替她補上了後半句。
「那內維爾老兄可就在劫難逃了。」
他話裡帶著某種冷酷的滿足感,而當他遇上瑪麗責備的目光時,他淡然一笑,搖了搖頭。
「我真沒那麼沒心沒肺,不過現在內維爾已經沒事兒了,想到他也受過一點點驚嚇,我情不自禁就覺得高興。他平時總是一副那麼自命不凡的樣子。」
「他真不是這樣的,託馬斯。」
「也許不是吧。只是說他那種做派。不管怎麼樣,今天早上他看起來也嚇得要死了!」
「你可真夠殘忍的!」
「無論如何,現在都沒事兒了。知道嗎,瑪麗,就連在這件事上內維爾都夠福大命大的。要是其他哪個可憐蟲碰上這麼一大堆對他不利的證據,恐怕就沒有這種好運了。」
瑪麗又哆嗦了一下,說道:「別這麼說。我希望無辜的人都能……受到保護。」
「你這麼想嗎,親愛的?」他的聲音很溫和。
瑪麗突然大聲說道:
「託馬斯,我很擔心。我擔心得要命。」
「怎麼了?」
「是有關特里夫斯先生的事。」
託馬斯的菸鬥掉到了石頭上。他彎腰去撿的時候聲音有些變化。
「關於特里夫斯先生的什麼事?」
「那天晚上他在這兒——他講的那個故事——關於一個小謀殺犯的!我一直都在納悶兒,託馬斯……這僅僅是個故事嗎?還是說他是懷著某種目的才講的呢?」
「你的意思是,」羅伊德不慌不忙地說道,「他是針對屋子裡某個人講的?」
瑪麗低聲說:「是啊。」
託馬斯平靜地說道:
「我也覺得納悶兒呢。實際上你剛才過來的時候我正在想的就是這件事。」
瑪麗半閉上眼睛。
「我剛剛還一直在努力回想……你知道,他那個故事講得是那麼處心積慮,幾乎就是在談話當中生拉硬拽進來的。而且他說他無論走到哪兒都能認出那個人。他強調了這一點,就好像他當時已經認出他來了一樣。」
「嗯,」託馬斯說,「所有這些事情我都從頭到尾想過了。」
「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用意何在啊?」
「我猜,」羅伊德說道,「這是一種警告。讓那個人別想耍任何花招。」
「你是說特里夫斯先生那個時候就知道卡米拉要被人謀殺了?」
「嗯——不是。我覺得那有點兒太不切實際了。這可能只是一種泛泛的警告吧。」
「我剛才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