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著又落起淚,“只是苓兒小小年紀……可憐了我這白髮人送黑髮人……”
方菲玥想起往日和方菲苓的種種場景,亦是一陣傷懷,不由掩面而泣。
劉氏薛琪也陪著哭了半日,才慢慢將老太太和方菲玥勸解住了
方菲玥止了哭卻是跪在老太太面前,“求祖母恩准玥兒明日去送送四妹。”
“你們姊妹一向要好,你若想去便去吧。”老太太重重嘆息一聲,又看向劉氏,“吩咐下去,若是姑娘少爺們想要祭奠四丫頭,明日一早均可以去。”
劉氏目光閃爍,不過一個庶女罷了哪裡值得自己的孩子前去祭拜,沒得沾了晦氣。縱然是她心中微微不屑,面上卻不敢馬虎,忙應了一聲,“是。”
劉氏還要跟老太太交代方菲苓的後事,方菲玥請了安便同薛琪一道退了出來。
薛琪小心扶著方菲玥越過堂屋的門檻,卻見一個穿著鵝黃色小襖的丫鬟正在門口探頭探腦,立刻冷了臉色,“哪裡的丫鬟,這樣沒規矩,老太太屋裡豈是能隨意窺探的?”
那丫鬟嚇得立刻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道:“郡主息怒。”
方菲玥聽聲音十分耳熟,低下頭一看,不就是夫人身邊的離音麼。
離音又挺直身子,忙向方菲玥磕頭問好,“縣主萬安。”
她磕頭彎身的瞬間胸口綴著的一顆大拇指指甲那般大小的東珠在日光下爍爍發光,明晃晃地射進方菲玥眼裡。
方菲玥心中一驚,拍拍正要皺眉訓斥的薛琪,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淡淡道:“起來吧。”
“謝郡主,謝縣主。”離音恭敬道了謝才起來。
“可是急著找母親?”方菲玥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那顆東珠,笑著問她。
“是呢。”離音低下頭,“前頭的婆子來請示夫人要為三姑娘準備什麼樣的陪葬品,奴婢一時拿不定主意,只擬了單子,正等著夫人看過了示下呢。”
方菲玥點點頭,“母親只怕快出來了,你且等著就是了。”
“謝三姑娘告知。”
方菲玥笑著道了句無妨,正要拉著薛琪離開,卻是又止住腳步,笑著看向離音身上的小襖,稱讚道:“離音姐姐身上這黃色小襖倒是極為好看,襯得姐姐膚色極白。”
“謝三姑娘稱讚。”離音歡喜地道了謝,狀似不經意道:“這衣裳原是元宵的時候夫人賞的,我和思音姐姐的是黃色的,念音暢音的是紅色的,上頭又綴了一顆東珠,奴婢們都極為喜愛,自元宵起就日日穿在身上,只是這兩日思音姐姐的衣裳不知怎地破了,竟然沒穿了。”
思音的衣裳破了?離音為何將這訊息告訴她?
方菲玥不解地看向離音,離音倒是沒有任何一絲異樣,只像是平常說話一般。難道是自己多心了?
又同離音說了兩句話,方菲玥才同薛琪一道走了。
送方菲玥回韶離館的路上,薛琪不解道:“離音是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方才瞧妹妹倒是同她說了不少話。”
“不過是場面關係罷了。”方菲玥笑道。
薛琪眼珠一轉,卻是不解,“只是瞧著妹妹方才一直瞧著離音的衣裳,倒像是目有深意?”
“到底瞞不過姐姐。”方菲玥便徐徐將懷疑方菲苓被人害死的事兒,以及在方菲苓手中發現東珠的事兒一一同她說了。
“所以妹妹才會如此關注那顆東珠?”薛琪恍然大悟道。
方菲玥皺眉道:“那顆東珠是查出害死四妹兇手的關鍵,只是……”
“只是什麼?既是已知道思音的衣裳出了問題,就該想法子查問那思音才是。”薛琪道。
方菲玥徐徐道,“我們並無證據證明是思音的東珠丟了,何況若是貿然查問,只怕打草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