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把壞人踩在腳底下,叫什麼大英雄?&rdo;王宗遠十分火大地說,&ldo;你們說是不是?&rdo;
反正又不是把自己推到泥水裡,那些孩子當然都齊齊說是。
&ldo;你想反對大家的意思嗎?&rdo;王宗遠盛氣凌人地問。
寧以沫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服,又看了看地上的泥水,小手握了握拳,一言不發。
&ldo;你說話!&rdo;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寧以沫忽然抬起頭:&ldo;我不玩!&rdo;
王宗遠氣得從水泥管上跳下來,一把擰起她的頭髮,奮力晃著她的頭:&ldo;你再說一遍&l;我不玩&r;了!&rdo;
寧以沫被他扯得吃痛,連忙伸手去護自己的頭髮,一邊護頭髮一邊使勁拍打掙扎。王宗遠雖然是男孩,但是力氣遠不如比他高几寸的寧以沫大,很快就被寧以沫掙脫,自己還險些一個趔趄摔倒。
周圍的小孩都看傻了,哪裡還敢吱聲?
王宗遠吭哧吭哧地喘著氣,忽然衝過去,再度扯住她的頭髮往後拉。寧以沫吃痛,轉身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王宗遠低號了一聲,一拳打在寧以沫額頭上,把她推了開去。他吸了幾口涼氣,定睛看向寧以沫。只見她颯然站在原地,雙手握拳,冷冷地盯著他,一雙澄澈的眼睛裡像有火焰在跳躍。
他的氣焰驟然降了下去,再不敢上前了,但是口氣卻一點也不松:&ldo;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個操場,以後我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rdo;
寧以沫抿了抿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群呆若木雞的小孩一眼,心底發出一聲與她年齡極不相符的冷嗤‐‐若這些人也算是朋友,那她不要也罷!
朋友有什麼稀罕的?別人喜歡不喜歡她又有什麼稀罕的?她想坐在熱乎的屋子裡看連環畫,立刻、現在、馬上!
一念轉過,她錯開他的身子,頭也不回地往操場外走去。
王宗遠愣了一下,從地上撈起一把小石塊,拈起一個砸到她腿上。
緊接著,小石頭源源不斷地砸在了她的肩上、背上、腰上。
身後爆出王宗遠的辱罵聲:&ldo;打死你個小殘廢、九指頭!&rdo;
那一路,寧以沫走得很慢,那些石頭砸在她身上並不疼,可是她的全身卻像被什麼點燃了一般。
就在她即將步出操場的一瞬,一粒冷硬的石子砰地砸在了她的後腦勺上。幾乎與此同時,寧以沫驟然轉身,裹著一股怒氣快步沖了回去。她扯住嚇呆了的王宗遠,將他拖到最大的一個泥水坑邊,重重地將他推了進去。
王宗遠一邊大叫一邊胡亂揮動著雙手反抗,寧以沫使出吃奶的勁兒將他摁進泥水裡,大力地喘息了幾口,大聲宣告:&ldo;我代表黨、代表人民,宣判你的死刑!&rdo;
場面詭異地靜了下來,整個操場上傳來呼呼的陰風聲,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壓抑的哭聲從泥水坑裡爆了出來,越哭越響。
寧以沫收回腳,繃著臉往家的方向去了。
那是寧以沫人生中第一次重大轉折,儘管只有五歲,她已經從被侮辱與被損害中真切地懂得了什麼叫做尊嚴,就算她身份低微,就算她身體殘缺,但是如果誰要再因此瞧不起她,她便不懼同那些人永遠決裂‐‐無論那決裂要付出什麼代價。
不遠處的香樟樹下,將事情全過程看在眼裡的辜徐行緩緩鬆開緊握的雙手,他渾然沒有察覺,因為太過用力,他的手心已被指甲刺破,留下了一排深深的月牙印。
他的身側,一個懶洋洋的少年望著寧以沫的背影,忽然笑出了聲:&ldo;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