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比心裡踏實了許多。
格朗吉邱宅院裡萬籟俱寂。
博比獨自咧嘴一笑,似乎想起那些令人毛骨依然的故事:惡人們在住所附近總是養著一隻獵狗或一些蚤動的猛獸,用來對付闖入者。
尼科爾森醫生看來只滿足於門栓門鎖,即便如此,這裡他就有點疏忽大意了。博比確實感到這一點:這扇小門本來不應該開著。作為這麼個惡棍,他馬虎得令人遺憾。
&ldo;沒有馴養的巨蟒,&rdo;博比想道,&ldo;沒有獵豹,沒有電網,這個人丟臉地落後於時代了。&rdo;
他以這些想法來振奮自己。他每次想到莫伊拉,一種奇怪的壓迫感似乎把他的心縛得緊緊的。
她的面容在他眼前的空中出現:顫抖的嘴唇,睜得大大的充滿恐懼的雙眼。就是在附近他第一次見到她本人。當博比回憶起自己如何抱住她把她扶住的情景,一陣激動的感覺透過全身……
莫伊拉‐‐她現在在哪兒?那個邪惡的醫生對她幹了些什麼呢?要是她還活著……
&ldo;她一定還活著,&rdo;博比從閉緊的雙唇中擠出話來,&ldo;我不再想別的事了。&rdo;
他繞著房子仔細地偵察著。樓上有些窗戶還有燈光,底樓的一扇窗戶也亮著燈。
博比向這扇窗戶爬過去。窗簾掩住了窗戶,但當中有一條fèng隙。博比跪在窗沿上,無聲無息地抬高身子,從fèng隙中往裡窺視。
他可以看見一個男人的手臂和肩頭在移動,好像在寫字。不久這男人變了一下姿勢,身體側面進入了視線。這個人是尼科爾森醫生。
這個位置很奇怪。醫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被人窺視,還在不停地寫著。一種古里古怪的念頭偷偷湧上博比心頭:這個男人離得這麼近,要不是中間隔層玻璃,他可以伸出手臂摸到他。
博比第一次真正地看清了這個男人。側面看去此人身軀壯實,鼻子碩大醒目,下頜突出,下顎輪廓有力,雙頰修得乾乾淨淨。博比注意到他的耳朵很小,平貼在頭上,但耳垂差不多連到面頰上。他想,長著這樣的耳朵被說成具有某些特殊的性格。
醫生還在鎮定自若、不慌不忙地寫著,時而停下筆,好像在斟酌詞句,然後又繼續往下寫。他手中的筆在紙上刻板而平滑地移動。他摘了一次夾鼻眼鏡,擦了擦又戴上鼻樑。
最後,博比嘆了口氣,悄悄地滑下地面。從這情況來看,尼科爾森要寫好一陣子。現在是進人這所房子的時機。
如果博比能在醫生在書房裡寫字時,強行從樓上的窗戶進去,那他就可以在午夜時分從從容容地搜尋一下這幢樓房,他又繞著房子走了一圈,選中了底樓的一扇窗戶。窗框的頂部是開啟的,而屋內沒有燈光,此時室內大概無人。而且窗戶附近有一株樹,似乎成了容易達到目的的捷徑。
一分鐘後,博比順利地爬上了樹,正當他伸出手想抓牢窗框,此時他攀緣的樹枝發出了不祥的斷裂聲。一會兒這根枯枝突然折斷,博比出其不意地掉下來,頭部先落進下面一叢繡球花屬的灌木中,這簇灌木幸運地阻止了他落下雲。
尼科爾森的書房窗戶遠在房屋的同一面。博比聽到醫生的呼叫聲和窗戶猛地推開的聲音。博比從墜落的最初震驚中恢復過來,一躍而起,從叢林中掙脫出來,越過樹蔭裡的那塊黑漆漆的地面,逃上通往小門的那條小路。他順著路沒走多遠,連忙潛入叢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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