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柒一哽,張著嘴,卻說不出辯駁的話來,因為他確實懷疑了。
姜零染也不在意,既說了,便索性說個徹底。
「在打算和兄長一起離開京城的時候,我擔心玉器在路上會磕碰損壞,加之路途遙遠需要極多的盤纏,而在陽南關安身立命就更不用說了。我便挑出一部分的玉器進行變賣。」
「可人活一張臉,我不能明面進行,給兄長丟人。只好派了大虎去黑市,價錢上雖是打了折扣,但好在出手快,很快便攢夠了路上的盤纏。」
「而這些顧客中,有一個人連續幾次的來光顧,大虎心中不安穩,唯恐是被人盯上了,便悄悄的跟蹤。結果那人在買了東西後,去的是信王府。」
「此後我便不敢再深查下去,唯恐惹禍上身。」
說著看他眼底一震,她心便軟了下來。
她所說的這些事情,於他而言是殘忍的。
輕聲又道:「你對信王殿下過分的信任,反之,對太子等人卻近乎惡視。」
「你性子秉正坦蕩,信了誰,便不再疑,我擔心你會走錯了路,想著離開前提醒你一下。」
「並不是讓你對信王殿下如何,只是想讓你明白,眼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無論如何親近,你心中都該有一層防備,也該給自己留一條能或活著出京的後路。」
燕柒擰眉:「後路?」她認為信王會害他?
在他心裡,他與燕辜並無會造成敵對局面的衝突點。姜零染換了個說法道:「你覺得若是太子沒了,瑞湘信三王,連同你,誰最有能力奪儲?」
燕柒眸光一寒,眉峰陰沉沉的壓下來。
他沒想過這個假設,也不相信這個假設會真的發生。
冷道:「太子不可能出事!」
姜零染搖頭失笑:「你真就這麼篤定?歷朝歷代儲君暴斃的事情還少嗎?」
「再說,你若真不擔心,為何點了我兄長去保護太子?只是怕他留在京城幫我相夫婿嗎?」
看他眉頭要蹙不蹙,糾結又彷徨,她再近他一步,身上帶著攻擊與壓迫,語調卻輕柔的近乎低喃:「你仔細想想,你心裡真就對信王殿下沒起過丁點的疑心嗎?」
她一再點出他最不願相信,不願看到的事情,燕柒氣的咬牙,眸光銳利的盯著她:「住口!」
開弓哪有回頭箭!姜零染不停,接著又道:「在皇上的心中,你的地位甚至比太子殿下更要高。」
「太子若沒了,你最有可能!」
「可你心不在此,若遇到這樣的情況,必然會擁立你所信任依賴的信王!」
「有銀子,有皇寵,信王想要成功,簡直太容易了!而功成名就後,一塊圓潤又不硌腳的絆腳石,那個帝王會留呢?」
她越說語速越快,像是要把他排斥的一切死死塞進他的腦子裡!
燕柒隱有崩潰之態,抬手扣住她的肩膀,咬牙低吼道:「姜零染,你住嘴!」
「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測,你的假設,做不得真!」
他沒敢說,若真出現那般情況,她口中所說的,確實是他會做的!
姜零染看他布滿了紅血絲的眼睛,也跟著紅了眼。
肩膀的疼讓她皺起了眉,她也無所謂,喟嘆一聲,道:「燕柒,京中是個大染缸,誰又真的能一點顏色不沾的來回走一趟呢?」
「你的四哥,太乾淨了!」
燕柒推開她,轉身撐在桌子上,低垂著頭,岣嶁著脊骨。
頹廢極了。
姜零染抹了淚,倒了杯茶放在他手邊,低聲道:「我說的這些都是我所查到的,你信也好,疑也好。」
「只求你別當耳旁風,至少去查一查。」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