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瑾看她驚愕的表情,嘴角揚起,徐徐同她講起:“我十八歲就讀完了工商博士,後來才轉了醫科,讀了三年,開始主刀。”
一般普通人,從唸書到主刀,估計得十多年。
她家時醫生應該是天才。
她端著神色瞧他,有幾分調侃的意味:“你這麼聰明,為什麼還要去我家補習?”
時瑾反問:“你說呢?”
姜九笙笑而不語。
她猜到了,少時的時瑾去她家之前,一定見過她。
他把她抱進懷裡,低聲地說:“笙笙,我喜歡你,是一見鍾情。”然後,徐徐圖之,蓄意而謀。
她轉身,摟著時瑾的脖子,在他懷裡蹭,心裡酸酸脹脹的,有些心疼他,她受過的磨難與跌宕,他一定也受了。
抱了會兒,時瑾才去給她放水洗澡,早過了十點,她卻一點都不犯困,頭隱隱作痛,思緒有些亂,卻又縷不清。
他牽她去浴室。
“時瑾。”
“嗯?”
她說:“我沒有衣服。”
時瑾淺淺地笑:“我已經讓人去準備了,沒那麼快,先穿我的,嗯?”
她點頭,說行。
夜深,宅院深深,很靜謐,已到嚴冬季節,子午夜時,最是陰寒。
姜九笙輾轉了許久,迷迷糊糊睡去,做了一個夢。夢裡,有穿著校服的女孩,還有漂亮的少年。
下了很大的雨,校園的鐵柵欄外,有一顆參天大樹,枝繁葉茂,遮了大片的蔭,樹下,有許多躲雨的學生,男男女女都穿著校服,十六七歲的少年人,說說笑笑,偶爾打來的雨滴,溼了他們的眼,水汽朦朧的。
唯獨女孩落了單,低著頭,在看自己踩了泥土的帆布鞋。
遠處門口跑來一群躲雨的學生,推推搡搡,把女孩推出了樹下,她剛要取下書包來擋雨,看見近在咫尺的一把黑色雨傘,傘很大,傘的主人稍稍傾斜的角度,遮住了臉,白衣黑褲,生得高,握著傘的手異常得好看,骨節修長,白皙如玉。
這樣漂亮的手,世間難尋。
女孩笑了,喊道:“時瑾。”
黑色的傘抬起,少年目光專注,瞳孔是潑墨的純黑色,他舉高傘,傾斜向她,問她:“冷嗎?”
她點頭。
他把傘往她面前遞,她便接過傘了,他把外套脫下,給她披上,然後又把傘接回去,似乎想拉她,又顧忌什麼,便扯著她的短袖,把她拉進傘中間。
女孩隨少年一同離開了,黑色的傘傾向女孩,少年肩頭被雨水打溼。
她抱著書包,抬頭問他:“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他把她的書包接過去,提在手上。
走到紅綠燈路口,轉了方向,人行道的兩端,積了水,女孩沒多想,穿著白色帆布鞋直接踩上去。
少年拉住了她:“我揹你。”
她猶豫。
他便解釋:“我的鞋已經髒了。”
她說好。
他嘴角莞爾,把傘遞給她,蹲在了她面前。
女孩便抱著傘,趴到了少年背上,他揹著她,踩過渾濁的積水,白色球鞋髒了,他只是蹙了蹙眉,似乎不適,可唇角,卻似有笑意,勾起若有若無的弧度。
“時瑾,我重嗎?”背上的人兒突然問。
少年搖頭:“不重,很輕。”
她像是嘆了一聲:“小時候我爸爸也是這麼揹我的。”語氣悵然若失,“不過,他再婚之後我就很少見到他了,也不像小時候那麼親了。”
他沉默了會兒。
“笙笙。”
“嗯?”
少年腳步忽然放慢了些許,語氣平常:“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