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但遲夏的關注點卻是:“啊?誰送?我要不要洗把臉,我總不能這麼見你爸媽吧?”
駱尋原本緊繃的神經頓時鬆了下來:“別緊張,託人送過來,要見面也不是這個時候。”
遲夏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我是真餓了,我連點外賣的力氣都沒有。”
“那你怎麼不聯絡我?”駱尋坐了下來:“是我的疏忽,忙起來我就忘了這個事。”
“又不是什麼大事。”
遲夏打了個幾個哈欠,看到被他收起來的畫:“畫給我。”
駱尋把畫給她拿過來,遲夏調整了一下姿勢,從裡面找出黃維生的畫像:“老K。”
駱尋把畫像拿過去:“明天就讓捲毛查。”
他從中找出比較潦草的一張:“這張圖……也是你記憶裡的東西?”
“嗯。”
遲夏沒怎麼看那張圖:“那次他帶著我們去戰亂區,要我們在混戰中活下來,我們必須在他規定的時間找到彼此並匯合,那應該不是我第一次去那裡。”
駱尋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不敢去想那個畫面。
“老K的真名叫黃維生。”
遲夏主動轉移了話題:“但他這個人詭計多端,肯定會有多重身份,黃維生這個身份,應該會是他最乾淨的那個。”
駱尋應著,握住了她的手。
他感受到自己此時的窘迫和無奈,聽她語氣淡然地說著被血刺瀰漫著的過去,他甚至找不到一個適合的表情和情緒去面對她。
是安慰她一切已經過去了,還是向她保證,我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還是表達他此刻的心疼和憤怒?
好像哪一樣都不夠,他只是喉頭難受的說不出話來,活了三十年來,竟然在這時候笨拙的有點手足無措。
他的掌心燥熱而又粗糙,遲夏感受到他輕微的顫抖和小心翼翼的剋制。
“所以你一定得給我往他嘴裡塞碎布的機會。”遲夏說。
“嗯,沒有機會也給你創造機會。”駱尋像是承諾一樣堅定地說。
“至於瞿白……”
她提起這個話頭,被駱尋打斷:“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係,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
遲夏搖了搖頭:“在我的記憶裡他的確很難有生還的可能,所以一直以來,介於我身份的原因,我們之間一直都刻意地保持著疏遠,很多東西都無法光明正大說清楚,有時候只能靠隱晦的提醒去猜測。”
“他一定也很難。”
駱尋說:“你說過你們的記憶都出了問題,你的記憶是為了讓你過的更好而被封鎖,那他只能跟你是相反的。”
只是想想都讓人覺得難過,遲夏覺得開口只會更讓人悲傷。
兜裡備用機響了響,駱尋拿出來看了一眼:“先別想這個了,東西到了,我去拿。”
遲夏懶洋洋地點了點頭:“好。”
駱尋下樓,在小區門口見到了來送東西的駱緯鈞。
駱緯鈞拿出好些東西:“你媽聽你一說,一激動就準備了這麼多東西,這些小菜都是能放幾天的,放冰箱就好,最好儘快吃完,吃完了家裡再做。”
駱尋接過東西:“好,她看到肯定高興。”
駱緯鈞笑了兒子一眼,又有點擔心:“我看你點的都是補品,是不是小姑娘出什麼事了,受傷了?有沒有去醫院?”
“是有點事,不過現在沒什麼大事,等她好了,我帶她來見你跟媽。”
駱尋說。
駱緯鈞合不攏嘴:“那你媽這段時間可有的忙了,行了,別耽擱了,趕緊上去,有什麼事情我們能幫上忙的就給爸打電話,你別忘了,你爹媽雖然出去了這些年,還是有點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