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我談啊,這不正在和我談嗎?”
“那你還說只包飯!”
“閣下先稍安勿躁……”
袁放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按了下來。
“首先,你們是以俘虜的身份進入虎賁軍的,在我大魏,俘虜不但沒有佣金,還要負責雜役,最主要的是,回覆自由之身需要贖金……”袁放見路那羅又要跳起來,連忙補充:“當然,你們是自願成為俘虜的,所以有些事情就不必這麼計較,什麼雜役和贖金自然也都沒有,但是……”
他眨了眨眼。
“若你們和花將軍所率的虎賁軍真打起來,你們覺得你們能活嗎?”
“總有能活的!”路那羅脖子上青筋繃起,“你是在小瞧我們?”
“不,我是想說,除了我們家將軍,沒人會在遭受襲擊以後帶著你們上路。你們連五百虎賁軍都不一定打得過,若真出了什麼事,五千虎賁軍都敵不過,多你們一千人又有什麼用?將軍帶上你們,不過是不想讓他們顛沛流離罷了,此乃其一……”
袁放拿出賬簿,繼續說道。
“你們一千人都是成年男人,每日每人需要消耗一斤粟米,或一斤的麥粉,此外,馬的草料、豆料,一日至少是十斤,一千個人每天就是十六石的糧食,我們此去要兩個多月,來回便是六個月,大約要消耗掉三千石的糧食,草料更不要說……”
“一斤金可換十石糧食,不,越到西邊糧食越緊張,價錢恐怕越貴,所以你們一千人來回所要吃掉的糧食就不止三百斤金子……”
袁放算的越細緻,路那羅的神色就越茫然,最後只能梗著脖子說:“你說過要包飯的!”
“是,我說了要包飯。可是以前你們被僱傭,向來只拿佣金,不負責糧草,糧草都是就地劫掠自給自足,如今你們跟著虎賁軍自然是不能就地劫掠,那我包了飯就沒佣金,有佣金就不能包飯。”
袁放說的直白,你們之前幫人打工都是不要飯只要錢,我們現在要麼包飯,要麼給錢,你不能又要飯又要錢。
“誰說我們之前不要糧草……啊!我*(&;*&;)#!¥”路那羅冒出一大串盧水胡罵人的方言,扭頭對著蓋吳怒目而視:“蓋吳你這個小兔崽子,你居然把我們賣了!”
蓋吳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將軍府裡誰敢得罪袁放,得罪了連用錢都沒了。
他虛弱無力地解釋:“我和他們說這些天台軍的舊事時,你們都還沒有來呢,現在不能怪我啊……”
路那羅穿著粗氣,不知道是該揍蓋吳一頓比較好,還是揍面前的青衣狐狸比較好。
“……而且按照你們之前的規矩,跟隨使團出征是最容易、危險性最小的任務,既不用攻城略地,又不用幫忙守城,佣金也是最少。哪怕因為蓋吳是你們的少主,看在這層面子,這一趟我能給的佣金也不過……”
袁放伸出兩隻手指,晃了晃。
“撐死兩百金。”
這價錢其實很公道,路那羅只能咬牙。
“一個是兩百斤金,一個是三百斤金,我其實更願意直接給錢(才怪),又怕你們的人真在半路上餓的飢腸轆轆。”袁放笑的更加和善了,“要知道沿路還有沙漠和荒原,荒郊野嶺是買不到吃食的,我們得提前準備,換成你們,說不定就要餓肚子……”
袁放看著像是一口氣喘不上來一般的路那羅,眯了眯眼。
“包飯,還是給錢?選一個。”
路那羅和身邊的盧水胡人不甘心地互視了一眼,路那羅依舊懷著希望一般搖了搖頭。
“我什麼都不選,我們回杏城去。”
花將軍還好,這青衣小子太欺負人了。
簡直就是鐵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