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穆蘭聽不懂盧水胡話,所以沒管他說什麼,自顧自的行動。
“他舌頭僵硬,眸子渙散,藥石無效,神志不清。如果一開始能及早發現,有保證心跳不停的法子,也許還有的救,那時候藥可以灌下去,針石也可以起效……”
僧醫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花將軍在做什麼,但一定不是在救人。”
這話一出,許多人立刻“啊”了一聲,北魏來的使臣大多聽得懂盧水胡話,聞言竟有些心涼於賀穆蘭的薄情。
“既然不是救人,花將軍應該讓其他醫官試試才是……”沮渠牧犍突然開口,“您這樣蹲在旁邊,哪個人敢上前?”
“別吵。”賀穆蘭蹙起眉,竟抬頭瞪了他一眼。“我在找他變成這樣的原因,時間久了就找不到真相了。”
“你說什麼!”
“不是馬上風嗎?”
“這還有什麼好查的!”
一群人交頭接耳,對著賀穆蘭指指點點,就差沒有說她大題小做了。
“花將軍,是不是您發現了什麼……”
劉震上前幾步,開口說道:“他不是馬上風嗎?”
“哪有馬上風的人口眼不歪,嘴角無涎,連眼底都沒有血絲的!”
腦血管爆了要這樣,她就白當了這麼多年法醫!
“可他的脈相和症狀來看……”魏國的醫官指了指那還未偃旗息鼓的地方,“只能是……”
賀穆蘭不理他,開始一點點檢查大行驛的身體,甚至要求陳節幫他解開衣衫檢查。
她想起那次自己差點中了毒針的情景。如果有某種神經性的毒液注入身體又做到毫無痕跡,除了服下去,就是身上有中毒的創口。
“他簡直是瘋了……”
幾個宮人小聲低呼,捂住自己的嘴。
“公主,我們不要看了吧,我們回去吧……”
“先等一等。”
出了這種事,孟王后立刻要求興平公主身邊的婢女把她送回殿中去。
這件事恐怕有損兩國的關係,而且興平畢竟是待嫁之身,這種事聽多了不好,婚前發生這種事情也很觸黴頭,並不吉利。
興平公主本來應該乖乖離開的,可看到賀穆蘭對沮渠牧犍冷冷一笑又重新回到大行驛身邊時,就像是入了魔一般,不但沒有離開,還小心翼翼地帶著幾個宮人湊了上去。
因為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在賀穆蘭那邊,幾乎沒有人注意興平公主過來了,就算注意到過來的,也不願多說什麼引起她的反感。
這讓興平幾乎毫無阻攔的看到了賀穆蘭對大行驛做的事情。
“您這樣真能查到真相嗎?”
一個魏國官員見大行驛連衣衫都被扯去,雖還留著一口氣,還要受到賀穆蘭的侮辱,義憤填膺地叫道:“這樣是在侮辱他吧?”
壓抑心中的急迫,仔細尋找著傷口的賀穆蘭聞言抬起了頭,那眼神幾乎是嚴厲而充滿著譴責。
賀穆蘭本性是個溫和理性的人,她在使臣之中年紀又小,所以一向對眾位使臣表現出足夠的謙遜,可此時她的神色,倒像是看著不聽話的孩子。
“你覺得我是在侮辱他?”
她深吸了一口氣,陽氣的暴漲讓她很容易情緒失控,需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
但不可避免的,她的眼前還是浮現了這麼多年來她遭受的異樣眼神。
他們都覺得她的行為很殘忍、很血腥、很異端。
他們懼怕她,又像是看著獵奇生物一般地對她好奇。
“不……我不是在侮辱他……”她露出刻薄的樣子,“侮辱他的是你們。”
她環視四周,尤其是沮渠牧犍的方向,冷笑道:“你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