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使團一行人,對待賀穆蘭的節杖猶如魏帝親臨。
但這樣做十分打擊士氣,所以這些使臣都希望能商議之後用一種更加平和的方法迎接魏臣入城。
如果此時主事的是李順,說不得就輕鬆的答應了。可賀穆蘭這番來是宣揚魏國的國力,順便向北涼人彰顯魏國的武力的,讓他們無聲無息的進姑臧絕不可能。
一時間,魏國的使臣和涼國的使者唇槍舌劍,相互討論著細節,互不退讓,賀穆蘭越聽越是煩躁,索性站起身子,丟下一句“本將軍累了,先回大營休息”,就這麼領著虎賁軍拂袖而去。
留下一群心驚膽戰的北涼人,以及更加得勢不讓的魏國使臣們。
賀穆蘭回了大營後直接鑽入了自己的營帳,連洗漱一番都沒有做就悶頭大睡,讓人實在是心中擔憂。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聞訊趕來的慈心大師和袁放問蓋吳幾人,“是不是惡疾又發作了?”
那羅渾默默地搖了搖頭。
“將軍不許我們進去,所以我們只好在這守著。”
“什麼情況?”鄭宗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北涼使臣說了什麼得罪將軍的話?他們哪裡有這麼大的膽子!”
“我覺得,大概和那個小女孩有關……”蓋吳冷著臉將晚上遇見那個小女孩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所以,師父一回來就有些情緒不穩。”
“好毒的攻心之計……”袁放搓了搓自己圓圓的下巴,“北涼知道主公的忠心不可動搖,終於開始以情動人了嗎?”
“什麼叫以情動人?”蓋吳皺著眉頭,“那不過是個小女孩而已!”
“正是因為只是個柔弱可欺的小女孩,所以才格外讓人放鬆警惕。城守府是什麼樣的地方?一般的小孩子見到有這麼多客人來早就嚇得避開了,會在廊下一直等,肯定是有人指使。”袁放呼了口氣,“我看將軍未必不知道是別人藉著小女孩在問她,只是她性格太過剛正,過不了自己那道坎罷了。”
“是這樣嗎……”那羅渾和陳節對視了一眼,滿臉擔憂,“我們是軍戶,只要陛下一聲令下,莫說打北涼,就是打自己人也得打,哪有選擇的餘地。”
“正是如此。”袁放點了點頭。
一般軍戶出身的人家,都會像是那羅渾這般想,他們從小接受到的教導就是這樣的,從小習武、從小就知道自己是要打仗的,至於打的是誰,一點也不在乎。
他們渴求榮譽,渴求勝利,不會思考戰爭的本質。
袁放以為賀穆蘭是個女人的緣故,所以從小家中不會對她灌輸這樣的思想,這時候才會被小女孩的話一時所惑,只要在軍中和一些老兵聊一聊,說不定就能走出迷局。
但他也不好擅闖賀穆蘭的帳篷。
“阿彌陀佛,正因為施主如此宅心仁厚,所以才能一直逢凶化吉、百戰百勝吧……”慈心念了句佛號:“若天下的將軍都如花將軍一般,也就能少死些人了。”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人殘忍。”鄭宗不屑一顧地說道,“將軍就是太習慣當一個好人,有些婦人之仁的意思。”
“鄭宗,你亂說什麼!”
“什麼婦人之仁!”
幾人聽到“婦人”二字頓時敏感地跳了起來,幾乎就差沒指著鄭宗的鼻子罵了。
“我……我只是隨口說的……”鄭宗害怕的揮舞著手臂,“你們別這麼看我啊!我沒侮辱將軍的意思,將軍那麼威武怎麼看也不像是女的啊!將軍要是女的,那我就是絕世美人了!”
那羅渾幾人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陳節惡狠狠地對著地上啐了一口,這才當做他不存在一般將他無視了過去。
賀穆蘭心情不好,屬下們也是愁眉苦臉,陳節大著膽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