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八經的過來拜見。
這時代拜見就是跪拜,花父和花母坐在正廳裡,有些坐立不安地看著這些“官老爺”對著他們跪拜行晚輩禮,恨不得現在還是在家裡比較好。
“晚輩狄葉飛,高車人,得陛下器重,如今是高車虎賁軍的右司馬,與將軍乃是同火好友,生死之交。伯父和伯母將我當成家中子侄就好,二位即是火長的父母,便和我的父母也沒什麼區別。”
狄葉飛梳洗打扮過後的樣貌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容光逼人”,袁氏左看右看,若不是看到那隱隱的喉結,真的無法把這麼好看的孩子和“男人”聯絡在一起。
花父卻是久在軍中,走南闖北,知道南邊有許多男人姣好如婦人,其他胡族裡也多有五官精緻的,樂呵樂呵就接了他的禮。
他們兩個隨身帶了些金銀,都是賀穆蘭這幾年打仗送回家去的,家裡燒了,金子銀子倒沒遭殃,如今狄葉飛行禮,花父就塞過去一枚金帶扣做見面禮,又寒暄了幾句。
“晚輩那羅渾,與花將軍曾是同火,吃住皆在一帳之中,好的穿一條褲子……”那羅渾咧了咧嘴,倒驚得賀穆蘭心中一驚,一雙眼睛像是刀子一般刺了過去。
“咦,怎麼了?將軍我說錯了什麼?”
袁氏聽到“吃住在一帳中,好的穿一條褲子”,眼睛瞪的滴溜的圓,上下掃視一番這個青年之後,心中頓時有了評價。
“吊眼尖下巴,大概不是個寬厚人兒,不行,我家女兒實心眼,不能找個心裡事多的。”
那羅渾愣了愣後拜見了二老,袁氏之前在若干人的提點下也有準備,送給他一套筆墨紙硯,倒讓那羅渾自慚形穢起來。
他知道花母是漢人,而且還會寫字,花木蘭的字便是跟他學的。
“……晚輩不識字。”那羅渾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這套東西是好東西,給我倒是糟蹋了。”
袁氏見他長得似是滿腹心計的樣子,性子卻意外的單純,不由得又對他升起了幾分好奇之心,竟笑著回他:“不識字有什麼,橫豎我們兩個老傢伙在這裡也無聊,你要願意,我們教你!”
那羅渾當了左衛率,就是賀穆蘭的親衛隊長,是要住在將軍府裡的,當聽到自己可以識字,他當即驚喜地叫了出來,又恭恭敬敬地給二老磕了幾個頭,權當是拜師之禮。
狄葉飛和那羅渾拜見過了,然後便是陳節和蠻古。他們之前去過花家,所以並沒有狄葉飛和那羅渾拜見世伯那般慎重。
陳節此時突然想起以前在花家被花母牽著手問有沒有婚配,接不接受入贅的事情,再一想自己當時居然梗著脖子答“陳家家風嚴謹,斷沒有入贅的道理”,頓時腸子都悔得青了,恨不得再跳出去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響,回答無論什麼姿勢入贅都行!
蠻古卻是想到自己父母雙亡,那同火家的遺孀還等著他去迎娶,是不是也該跟將軍告個假回去把終身大事辦了,也好留個後才不算不孝之人。
待到滿頭小辮子的蓋吳走出來,對著花父花母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孫輩的禮節時,兩個老人家都驚得眼珠子要掉下來了。
花父:“木蘭……你何時多了這麼大一個兒子!”
花母:“我的天,他居然對我磕祖母的頭!”
一屋子人:……
蓋吳頭剛磕完,一見花父花母驚得差點跳起來,連忙開口解釋:“我是蓋吳,秦州人士,盧水胡人,是師父新收的弟子,跟著師父學藝的。”
花父花母這才鬆了口氣,笑吟吟的看著這個比花木蘭小不了多大的弟子。
蓋吳見花父花母沒有露出不滿的樣子,這才又從懷裡掏出一塊木雕:“我不知道阿祖、阿翁會來,身上唯有這塊木雕,這是徒孫親手刻的,送與二老做個禮物吧。”